院中翟方直接换了一身装束,身上墨色与深蓝的异族服饰,上身是背心,下身一个短裙堪堪到大腿中段,露出纤细修长的四肢,腰间系着一条宽大的银腰带,上面錾刻着精致的花纹,散发着古老的气息。脖子上挂着银制的项圈,层层叠叠,错落有致,每一片银片上都刻有神秘的图案,手腕上戴着一圈圈银手镯,脚踝上也戴着银制的脚链,鞋子也没穿。风吹过,发出如泉水般叮咚作响的铃声,清脆悦耳,但在周围一片寂静的氛围中,又显得十分诡异。
之前林瑶只顾着看翟方的脸,没注意他的耳骨上有没有耳洞,这下子到是看出来了,他两边耳朵上,大大小小钉着十几个耳钉在两边耳骨上,都是些像宝石一样的石头,五彩斑斓,有红有黑,衬得他本就秀美的脸庞更加妖艳动人。
林瑶踢开门,翟方就看了过来,待到林瑶冲进来,翟方站了起来,面带戏谑的看着两人的样子,轻佻的开口:“都说谢二少生带仙缘,又处理过不少的奇案,怎么连我这小小的情瘴都抵挡不了。林姑娘到是好大的本事,这么轻松就闯了过来。”
林瑶本来是很生气的,但是看到这么翟方的这个打扮及外貌后,不知道怎么突然有种想法,他这么美,怎么会做那么多坏事呢,他肯定是有苦衷的!
“说说看吧,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翟方一听顿时笑了,举手投足间,微醺的林瑶看着他,不自觉的自言自语:“笑的像个神经病一样,但是居然还越发好看了。”
旁边谢桓臻本来好不容易回笼的理智就眼见着又要崩,自己都不确定是出于什么目的,冲到林瑶前面挡住她:“你看我,别看他!”
翟方在旁边不嫌事大:“怎么,谢二少这是吃醋了?都不愿意让林姑娘看着旁人?”
林瑶以为翟方这是什么新招,也不管他说的话,只一把推开谢桓臻:“别说一些有的没的,快点交代清楚!”
谢桓臻却是似乎被翟方的话刺激到了,眼中带着无尽的委屈,抓着林瑶的肩膀质问林瑶:“你之前不是说我让你动手你就直接动手的吗?现在为什么又给他机会解释了。”
林瑶推开谢桓臻握着自己肩膀的手:“你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那他不说你说,行了吧!”
谢桓臻再次被推开,整个人状态都不对了:“你为什么总是推开我?!”
林瑶也是被闹得没耐心了,加上多多少少有点酒意,抓着谢桓臻就是疯狂摇摆,同时大喊起来:“你能不能清醒一点!我们抓犯人呢!你不要搞些什么恶心的台言剧情桥段啊!”
谢桓臻反应更大了:“我不清醒?!!!你看着寨邡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你说我不清醒?!!!”。
林瑶顿时脸就黑了:“你说谁流口水!你再说一遍!”。
谢桓臻尽管还在被瘴气影响着,但是看林瑶脸色不对,本能还是产生了一些惧怕的情绪,不敢再重复前面说的话,只是咆哮着:“我不管,我不管,反正你不准看他!不准听他说话!”
林瑶捂着谢桓臻的脸用力把他推到一边:“算了,你一边儿待着去吧。等我把他拿下了。再来收拾你!”
转身间唐刀在手,对着翟方:“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撤掉瘴气,把事情说清楚。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翟方看到林瑶手里的刀,顿时收起了心中的轻视,不由的戒备起来:“林姑娘你这可就不对了,我帮你看清楚谢二少对你的真心实意,你却要对我刀剑相向!”
林瑶不等翟方把话说完,便猛地拔出唐刀,迅猛地扑上前去,手起刀落。翟方敏捷地弯腰闪避,紧接着一脚踢出。林瑶迅速用刀鞘格挡,翟方借此机会站稳身形。然而林瑶再次挥刀斩来,翟方眼见无法躲避,只得用手腕交叉,凭借手镯硬挡。本以为能够挡下这一击,不料手镯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应声而断。
眼见着唐刀划入腕间,鲜血随即涌出,旁边的瘴气像是闻到了血的味道,陡然开始异动,谢桓臻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显然他再次恢复了清醒,见到眼前一幕,顿时大喊:“住手!”
好在是林瑶本来这一刀就有些迟疑,主要也是没想到翟方的手链竟然这么容易就坏了,加上谢桓臻及时出声,林瑶一个回身好在是收回了刀,不然翟方恐怕双手已经不保,但即使这样,翟方的双腕间也可见一深可见骨的伤口。
待林瑶回身入了鞘。翟方抬起腕间鲜血直流的双手,任由血顺着高抬的手臂流到身上,带着双臂的血线开始轻柔的舞动,伴随着他的动作,脚踝上的脚链摇曳生姿,铃声如同信号一般,引领着周围的雾气翻涌,聚拢围绕到翟方周身,汇聚成细流,顺着腕间的伤口被翟方吸入体内。待雾气被吸尽,翟方的伤口已经愈合,只剩身上血液流过残留的痕迹还昭示着之前伤口的存在。
瘴气消散,谢桓臻彻底冷静了下来,刚才发生的一切他自然都是记得的,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这奇怪的障气,事情本不该发展到这个地步:“寨邡,成为巫子不容易,何况一个有灵根的巫子,你有很多的选择。之前那些死者,已经都被你杀了,他们与你的恩怨,都已经结束了。赵管家和南坊的那些人,他们都是无辜的。赵管家更是中了你的情蛊,心神为你所系,与你以夫妻相处。你,收手吧,解了你种下的蛊虫就走吧,回去巫族,不要再出来了。”
翟方或者说,寨邡摩挲着自己的双腕:“无辜?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那你该知道巫族杀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随即又冷哼:“回去?呵,从出了巫地那一刻起,我就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