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这是对谁都没有的信任

暮色中。

凌书墨批注公文,好生研究了片刻,忽然想起这人也在府衙,便寻了个由头去看看。

他只面如沉水的看着门帘处,面色中带着涩味。

这简陋空屋的地方,定州的清贫确实如此。

整个州府的官员都是能省则省,各种开源节流,护卫都没有几个。

养不了阮洁这样的婢女,就给了卖身契和一笔钱给在城里住下,偶尔讨教绣画针法,学以针为笔。

此刻,白豌正捧着手炉,一边画舆图一边查阅地貌文书,州志残图。

他如今是工师,正要根据探子来报、《兖州志》册子,重新画兖州的舆图用以战事。

所谓精绘事,对如今的白豌算杀鸡焉用牛刀。

于他而言根本不在乎工作环境,也不在乎笔墨纸砚的简陋低劣,只要有个取暖的手炉就行。

这瞧着面色有些黯,依旧那么让人沉溺,忧思万千……

凌书墨苦笑:看样子是也在官衙熬到了半夜……

不过吐了一口气,自己好像也是。

没办法,自从军饷定下后,攻占兖州的计划就开始筹谋,所有司都很繁忙。

两个人虽然不碰头,但是却一起披星戴月。

凌书墨蹑手蹑脚的走进去,静静的看人挑灯夜画,专注的仿佛看不见周围一切。

白豌就坐在他身后,有一种恍若天地凝住的禁止。

“子辰,你是不是觉得我耳朵和鼻子不好?”

根本一下子就发现了来人,隔得再远也能感受到有人进来。

凌书墨负手微笑:“嗯,是我。”

瞧着来人,白豌只觉得安心温暖,无数疲惫困倦都散开了。

他立马放下纸笔直接朝着人走去:“看来公务并不繁忙,你还有时间来我这里蹉跎光阴。”

凌书墨将他身上的披风拢了拢:“那施鸦青找你讨教画作,就不算蹉跎?”

语气明明温和,却好似打翻了缸子。

“你也知道我后来不见这人,他也回去了。”白豌似笑非笑,“你什么时候是这么小气了?”

凌书墨听了也只好勾起一抹清浅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