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雪,多是雨夹雪,实在冻人的很。
凌书墨连着两三日都跟着士兵挖掘墓葬。
他犹担忧被谴责耽误战事,便将金银珠宝都藏着倒换。军中除了那王森所带的一百人,并无他人知晓。
待处理好一切,回到府中已经是深夜。
为了不让白豌担忧,他特地沐浴还换了一身衣服,进门却发现这屋内又没人了。
健忘还畏寒,能跑去哪里?
与此同时,一间厨房传来清润淡雅的说话声:“多加些!”
原来,白豌正在厨房煮面,这因为粮食不多,也不知哪里搞来的面,正要其多加些糖蒜。
“多谢,平日你也辛苦了,这小半碗给你吃。”他对着年过半百的厨娘说。
这面食实在难得,他不由得想起京城那个因米粮垂死路边的妇人。
这人本就生的俊俏又亲和,平日里对老人家又会说好听的,饶是年纪大的老妇人都觉得看着舒坦。
“白公子,你是凌大人的亲戚吗?因逃难来到这里?”厨娘问。
凌书墨对其十分上心,炭火和被褥还有饮食准备的很是齐全,谁都觉得这人必定是大人的远房亲戚。
“我算是吧。”白豌笑了笑,“从京城逃出来的。”
“京城?!”这厨娘突然身子一震,然后表情复杂。
白豌更觉古怪:“你莫非也是京城逃来的?”
“老身有一女儿,模样生的好。当初京城沦陷时候被玄璃军抢去了,至今不知生死。”厨娘说到这里,不禁掉了泪。
京城、容貌姣好的少女、被玄璃军抢去。
这三段加起来,可就是一个死字了。
那些玄璃人必然会将女子凌辱至死,尸骨无存的。
“也许她像我运气这么好,能逃出来与你团聚。”白豌只好违心安慰道。
那十四名少女被斩首的事情,他后来可是知道也记下来的。
厨娘终究还是被勾起了悲悯,有一搭没一搭的诉着苦。这又让白豌想起那些日子,心里对这亡国的仇怨更深了。
“周婶,你不妨和我说说你闺女的相貌。我画给你?”白豌抽出随身画册,提起笔。
虽然人物画不如洛文祺,但是论据言而作并不弱,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寥寥几笔,便是将一个笑容可人,靓丽的女子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