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州城。
小队人马昼夜不停,风尘仆仆,终于到了定州城郊。
白豌悄然掀开布帘,见着城后心里有些异样的震撼。
这城池看上去曾经历过浴血奋战,血痕都飞溅在墙上,无一不昭示着:惊心动魄,生死一线!
“进城吧——”
城内虽然百姓较少,但是比起沦陷的京城已经算好了百倍。
平民百姓能正常出行,有日常摊贩,也有车水马龙,甚至那些人面上还带着笑。
毕竟定州城是如今大赢最稳定的城池,仅次于郑州。
守军们进去禀报的事后,便见到这位不知哪里来的布衣男子。
这个披着厚厚披风的男子,立在城墙前。
表情复杂,心怀感慨的凝望。
“安定,真好——”
仅仅不过数月而已,心境差别就可以天翻地覆。
执笔间,迅速将眼前之景画下,浅浅勾唇。
凌书墨看到他画停不下来,按住其手:“你如今吹不得寒风,去住处休息再画。好不好?”
白豌直白道:“你治下的城真好,实在让人情不自禁。”
真正的韩妙染一旦对什么有了心,必然要画到不想再画的地步。
只是,毕竟和过去不同。
踌躇间,还是收住了手。
在小厮引路中路过驿站,看着如今平方已经住满了收留的难民和百姓。
恰巧这时,看到认识的人正在刷马。
对面人似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稍稍朝后躲了躲。
“沈侍诏,怎会在这里刷……刷马?”
话说出口,突然就想打死自己。
自沈竹月被赶出大赢画院后,因作画之才被玄璃所掳,宁死不降被砍掉了右手手腕。
他与洛文祺是白豌用那幅《惊变之卷》救下的性命。
如今,他们都逃到了较为安稳的定州城。
“白……,不!韩画圣莫要叫我沈侍诏了,如今我已经不是宫廷画师,而且……”
沈竹月抬起那已经失去手腕的右手,面容凄厉而痛苦。
“我已经是个废人了,也只能刷刷马。”
白豌看着这人,仿佛想起多年前被砍掉右手拇指,错位所有骨节的自己。
“残不代表废,你右手不能画,还有左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