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城下那么多人在附近,人言可畏。二人私情只能隐藏在衣袖阴暗处,双方都懂。
“白侍诏,多谢凌尚书来送行!”
白豌站定,双袖抬起,端端正正的行了个礼,再稍稍后退了一步。
“后会有期。”他微微一笑,悄然补充。
“此次,必不会负!”
不同于此前的痞子,此时的整个人是真的变得守礼而淡然了。
然后,这人就走上了马车,再也没有回头。
因为上一次离开,就是他在马车上对着子辰兄笑,才让人遗憾了五年。
凌书墨抬着头,手心越发灼热,仿佛烙印上了这人的气息。
他望着眼前身穿官服走上轿的人,目光逐渐复杂,留连情意。
如果不是因为他手上还有礼部朝堂的各种公文事宜,责任在身,人甚至也想跟着去的。
希望尽快解决李相的事情,才好一起辞官归隐。
“出发吧!”
护卫车夫恭敬道:“是 —— ”
白豌不急不缓的坐进车内,这才撩开布帘:“真不想有这一幕,怎么搞得像梦魇似的。”
京城距离江洲,路途其实更加遥远。如果说白云城和郑州在东北方,那江洲就是在偏远的西北。
正如白豌所料,马车越是行驶到江洲,便越是人烟稀少,被迫慢悠悠的走了好几日。
马车上的人,看着渐行渐近的州府:“白侍诏,我们马上就到江洲了。”
车上还有个少年穿着小厮破衣,有些茫然:“老大,多谢你把我带回江洲。只是我娘亲,叔伯,妹妹…… ”
白豌沉了沉眼,没好气:“小子,我只知道好死不如赖活着。人留了条命一定不是随随便便的。”
这少年名叫林帆,约莫十五六岁。人相貌生的稚气瘦弱,按照惯例,依旧是要叫白豌老大的。
他便是李思蒙寿宴上讨公道那妇人的儿子,那些人几乎都死了,就这一个被救了下来。
这次去江洲,也顺便把这颗瘦不拉几的豆芽菜送回老家。
他们一入了江洲城,便被眼前景象惊住。其附近似乎良田干枯,期间土地龟裂,一望无垠。
白豌面容异样,同样的场景在六年前他也似乎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