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是个痞子,哪里能肖想做什么文人画师呢?就算我的画没被烧,以我的水准又怎么可能考得上呢?!”
程素看着他的笑,明明还是那般明媚,却多了几分深沉凝重。这让他仿佛看到了三年前那个踉跄失措的少年。
昔日,那光芒万丈的画师,如今竟然因为这小小的州府考强颜欢笑。
“走,姜丝儿。你不是约我去美人乡喝花酒吗?!”白豌拖拽着地上的蔡姜朝前走。
“或许,这剩下的十来份完好的画里,小豌你的也在?”程素的声音微微颤抖。
可是那前方的人却是半点也没听到似的。
程素觉着,韩妙染对画师的执着,可能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深。哪怕是过去五年来从未执笔,一旦开始了,就停不下来。
再来一年,说的容易。
谁又能真的释怀。
……
美人乡。
“白公子,你不要再喝了!”谢琴姑娘不住的劝这人。
因为自己酒量太差,所以之前白豌从未主动这样喝过花酒。
他生怕自己乱七八糟的酒品给自己和周围人带来麻烦。
但是,此次酌考失利。这等天灾,却让他觉得无比不舒坦。
他恼怒的不仅仅是自己左手学画那八个月逝去的时间,更愧疚的是自己辜负了和子辰兄的约定,还有过去韩妙染这个身份。
考不上是水平问题,天灾那可就是天命问题了。
上天是真的想让他韩妙染当一辈子痞子么?
一旁的蔡姜比他喝的还要癫狂,这人本就是以宫廷画师为一生目标的人。
五代画师,他一人参加酌考,一朝失利可比寻常人更加萎靡不振。
“白大哥,来!我们一醉方休!”他提起酒壶就朝自己口中怼了进去。
谢琴上前,面上的笑容僵了好一阵子。
据闻这二人是今年画师考核的考生,那边火灾之事也算传的极快。
这境况,怕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此时,那醉了的白豌面色绯红的对着屋内一株青色水竹,喃喃自语:
“子辰啊!子辰!我今年去不了京城了!你会不会很失望?”
他委屈着脸,指尖轻柔的抚着这青色水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