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之腹,云雾缭绕,不见天日。突然见一石窟,石窟被古木参天、藤蔓交织所遮掩,若非有缘,世人难以得见其真容。
入得石窟,但觉阴风阵阵,寒气逼人。洞内光线昏暗,唯有几缕微弱的光芒透过岩隙,如星光点点洒落。四周石壁上,苔藓丛生,水珠不断滴落,发出“嘀嗒”之声,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行不多时,只见前方深处,有隐隐约约的光亮透出,似有人烟。近前一看,却是一片宽广的地下空间,中央一池碧水,而一旁,则树立着一座诡异的雕像,此像左右两面各具神态,一面乃是大日如来,面带微笑,双目低垂,手拈莲花,满面慈悲之色,犹如春日暖阳,普照万物;另一面却是大暗黑天摩诃迦罗,其形忿怒无比,面目狰狞,双目圆睁,鼻翼翕动,似有狂风欲卷;嘴角紧抿,震慑四方。令人望而生畏,不敢直视。
“刀绝已经带人覆灭了流云山庄……”中年汉子仰面躺在地上,口中咂了一口酒,意犹未尽地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芦,仿佛琼浆玉液尚未完全滋润他的喉咙。
“想当年,那流云蕊何等意气风发,如今,啧啧啧。”身形佝偻的小老头儿揺首叹息,假作一副悲天悯人的慈悲之相,其心中所思所念却尽是阴险狡诈之计。他看似哀怜世事无常,实则暗藏祸心。
“师姐……”白发男子孑然独立,轻挥手腕,将鱼饵缓缓洒落于静水之中。四周石壁嶙峋,仿佛古往今来的岁月都凝固在这片刻之间;滴水穿石之声,与男子的心跳共鸣,宛如天地间仅余此般寂寥。
……
幽暗的密室之中,四壁沉寂,仅有一豆烛光在夜风中微微摇摆,光影斑驳。此间,一男子静静地站着,面庞隐匿于昏黄之中,细观其面貌,白发赤瞳,显得格外诡异,只见其双目如炬,紧紧地凝视着前方墙壁之上的一幅古画。那画历经岁月沧桑,早已残破不堪,只余下三分之一的画面尚存,然而便是这仅有的部分,亦透出一股神秘莫测的气息。那残缺壁画所绘,乃是一男子安然端坐于古木浓荫之下,其状若有所聆。
而此刻四周寂静无声,唯有烛火与男子呼吸之声相伴,似是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铁面生,事情办的如何了?”男子突然发声问道,目光投向一旁的男人,那人戴着一副青铜面具,面具之上,双目圆睁,似笑非笑,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主上,青龙会已经答应了按计划行事,并且派来历荣首座前来配合,只等您一声令下。”铁面生闻此言,身形一震,缓缓扭转身躯,犹如夜枭展翼,复又半膝点地,面具之下,一双深邃眸子闪烁着幽暗不明的光芒,仿佛深渊之中潜藏的毒蛇,隐含着不可告人的算计与狠辣。
那白发赤瞳男子闻言,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好,那其他人呢?”言罢,他目光一扫四周,那双赤红色的幽暗的眼眸仿佛能洞穿人心,让人不寒而栗,他周身散发出的阴冷气息,似乎每个人的秘密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楼外楼和绿林众方面,多给些筹码他们便会答应。”铁面生闻言,缓缓站起身来,声音低沉而阴冷,仿佛来自九幽之地,“只是……流云山庄那边,出了些岔子。”
“哦?他流云山庄曾经也算是天下第一,就算如今衰败了,又能出什么岔子?”白发赤瞳的男子闻言,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带着几分嘲讽与不屑,只见他身形微动,袍袖轻拂,赤瞳之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一切虚伪与阴谋,“更何况,他们当初是对这个计划最感兴趣的吧。”
“昨日清晨,流云山庄上下四十口人,被灭了门。”铁面生见状,收敛神色,连忙跪下,恭敬万分。
“灭门?怎么回事?难道那几个老东西发现了什么,先我们一步动手?”白发赤瞳的男子闻言,面色一凛,一股无形的压力顿时弥漫开来,他缓缓踱步,低声沉吟。
“应该不是,那几位都在各自的门派闭关,不曾有出动的迹象。”铁面生低头思索片刻,随即答道。
“那还会是谁呢?除了那几个老东西,还有谁能轻易覆灭一个如此庞然大物?”白发赤瞳的男子闻言,眼神愈发深邃,他缓缓踱步,似乎在脑海中梳理着种种可能,“现场可有什么线索?”
“有,这个。”铁面生缓缓从怀中掏出一物,正是那幽冥令牌。此刻,青铜铸就的令牌,在摇曳的烛光映衬之下,泛起了层层幽幽绿意,仿佛深邃的夜空之中忽现鬼火,既神秘莫测又令人不寒而栗。其上古朴的纹饰似乎在微弱的光芒中轻轻跃动,诉说着往昔不为人知的故事。
“哼。”那白发赤瞳的男子冷笑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屑与轻蔑,犹如寒冰初融时那一丝冰冷的清响,让人不禁心头一凛。
……
落日崖背靠连绵千里的苍茫山脉,每当夕阳西下之时,万道霞光映照于悬崖峭壁之上,金光熠熠,如诗如画。此崖高不知几千仞,险峻异常,又生有奇花异草,随风摇曳,散发出阵阵幽香;更有那不知名的珍禽异兽,栖息其间,时而啼鸣,更添几分神秘莫测之感。
但见两位少女并立于峭壁之畔。其一白发如雪,瞳似赤焰,身着一袭哥特黑裙,宛若夜幕下独绽的墨莲;另一位,同样银发披肩,但眸藏碧海深邃,身披道袍,颇有仙风道骨之姿。二人似乎是在等待什么,又似乎只是在欣赏这世间难得一见的美景。
“所以,你带着我来这儿,不仅仅是为了看她们打架这么简单吧?”埃卡特琳娜率先开口,如血般的眼眸中透出一丝疑惑。
“借你的力量,救个人。”只见天竞嘴角微扬,笑容里藏着几分玄机,故意卖着关子,让人猜不透其中深意,“顺便,不觉得重返故地,别有一番滋味吗?”
“喏,鸭血粉丝汤,刚泡好的。”天竞嘴角仍挂着那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似有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味道还不错。”埃卡特琳娜接过鸭血粉丝汤,眉头微展,轻轻吹了吹蒸腾的热气,细细品味着碗中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