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江州司马青衫湿

那日清晨,薄雾轻绕,晨曦微照,一幅水乡图卷徐徐展开。碧波荡漾的运河之上,乌篷船悠悠划过,船夫手持长篙,轻点水面,涟漪一圈圈扩散,唤醒了沉睡的水乡。两岸白墙黛瓦,错落有致,倒映在如镜般的河面,虚实相生,别有一番韵味。石板桥横跨两岸,古朴而静谧,行人缓步而过,身影在桥影与水波间摇曳,仿佛步入诗画之中。

“这块地方可真适合安度晚年啊,不愧是神州最富庶的地方呢。”赤鸟四处张望着,“就是这儿十里不同俗,百里不同音。就算是同住一座城里,大家伙的认同感都不算太强。”

“我曾听说就在这片地方,淮阴侯韩信帮沛县刘季,打败了下相的项羽……”白玉捂嘴轻笑,“都快传成梗了呢。”

“嘛,不过富是真的富,其他哪有地方奢侈到会在菜里面撒白糖提鲜的啊。”赤鸟笑了笑。“也算是片风水宝地,真不赖啊。”

“我决定了,既然这里一步一个风俗,那么从南走到北,我全都要见识一遍!”赤鸟高举右臂,指了指天,朗声说道。

“好美的园林啊!”赤鸟高兴的呼喊道。“白玉,快来呀。”

青砖黛瓦,古木参天,一条蜿蜒石径引领游人深入其中。路两侧,翠竹修篁,绿意盎然,偶有清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似在低吟浅唱,诉说着园中千载往事。行至中途,忽现一池碧水,名唤荷花池,夏日时分,池中荷叶田田,莲花盛开,或红或白,如仙子凌波,翩翩独立,映日生辉,恰应了那“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之句。池上架一廊桥,名唤“小飞虹”,朱栏画栋,凌空跨水,游人行其上,恍若步云踏雾,颇增雅趣。

再往前,便是园中主厅“远香堂”。堂前临水,后倚翠峦,四面轩窗洞开,引天地之气,纳四时之景。堂内陈设古雅,琴棋书画,一应俱全,尽显主人高雅之志。每逢夏夜,堂外蝉声四起,堂内丝竹悠扬,文人墨客于此聚会,诗酒酬答,好不风雅。更有那文征明之诗赞曰:“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真可谓此地之写照也。

园中楼阁亭榭,星罗棋布,各具特色。或藏于林荫深处,如“待霜亭”,待秋风起时,可观红叶如火;或立于湖畔,如“雪香云蔚亭”,冬日赏梅,暗香浮动,雪舞云飘,意境绝妙。更有“与谁同坐轩”,小巧玲珑,三面临水,独坐其间,抚琴品茗,颇有“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之遗韵。

“呜呼!这地方真的太棒了吧!”赤鸟的激动之情已是难以言表。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果真如此,比起那天上的仙宫,这儿倒是多了不少烟火气息呢。”白玉也不禁赞叹道。

正当赤鸟与白玉沉浸于园林美景之中,忽闻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笛音,音符如珠落玉盘,清脆悦耳。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这是香山居士的诗?”白玉驻足旁听,按着音律轻轻哼道。

“香山居士?白居易?”赤鸟想了想,“想不到他自个儿写了那么多乐府诗谱曲,现在都有人反过来给他的琵琶行谱曲了。”

“听赤鸟这意思,你见过他?”白玉好奇心顿时被勾了起来。

“嘛,那可又是一段往事咯。”赤鸟笑了笑。

有唐一朝,诗歌最盛,诗仙,诗圣,诗佛,诗狂,诗鬼,诗囚……但若说作诗最多,莫过于诗魔白居易。

“这家伙倒是有点意思,不妨试他一试。”赤鸟暗自思忖,观察着眼前的男子。

“白兄,长安居大不易,你这名字倒是有点意思。”

“唉……是啊,长安居大不易”,白居易的心绪在这繁华帝都中涌动着复杂的波澜。长安,作为大唐帝国的中心,巍峨宫殿、繁华市井、文人荟萃,本应是无数士子梦寐以求的功成名就之地。然而,对于白居易而言,这座城池却承载着他深深的忧虑与无奈。

长安城的壮丽宫阙下,权贵们纸醉金迷,歌舞升平,而市井巷陌间,贫苦百姓却在艰辛劳作中挣扎度日。白居易眼见这鲜明对比,内心难以平静。他身居庙堂,却心忧黎民,常于夜深人静之时,独自漫步于长安街头,倾听那来自市井的悲欢离合,感受那隐藏在繁华背后的民生疾苦。

“有朝一日,我定能改变这朗朗乾坤。”当时年少的白居易暗暗发誓。

“小子,你有啥资本改变这现状呢?”悦耳的女声在白居易脑内响起。

“是谁?”

“在你头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