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安平开车到了小区门口。三人上车,车子掉头,直接往那边赶去。
初三这天,在北方亦是“鬼节”。家家户户清早起来还要“送穷。也就是把初一初二攒下没清理的垃圾全部清出门,还要放鞭炮“崩穷”。
意思就是把晦气和霉运全部崩走,只留下满满的福气和好运。
此时已经五点多钟,天色依然漆黑。二喜坐在车里,都能听到外面北风刮过的呼呼声和偶尔的鞭炮声。
安平选择行驶的这条街上还没什么行人车辆。路灯昏黄的光洒在地面上,不仅没有一丝暖意,反而显得大街上有些清冷。
车里的暖气给得很足,二喜起得太早,在暖风的作用下,渐渐放松,睡意上头,很快又睡了过去。
二喜睡得很沉,被曾老拍醒的时候,一时还缓不过神,根本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愣了足足一分钟,二喜脑袋才开始正常运转,所有的记忆迅速回笼。
她开门准备下车,门打开,冷风扑面的一瞬间,二喜浑身上下最后一点困意迷糊也被吹走。
大门口和院里的大灯都打开着,视线清楚,三个人稳稳当当穿过二门,进了正院。
刚迈过门槛,客厅的门就打开了,林秀兰招手示意,然后二喜快一点。
二喜看老妈这个样子,不由好笑。至于吓成这样嘛!难不成为了烧个纸,爷爷还能变成老虎不成?
等进了客厅,二喜笑不出来了,一大兜子贡品放在茶几上,还有更大一兜子黄表纸和冥币扔在客厅正当中的地面上。
老爷子不坐沙发,扯了一张椅子也坐在客厅当中。脸上不见有不悦和愤怒,但也没有任何表情。他低垂的眼光对着地上的大兜子,让人无法看到他眼神里的情绪。
这样的老爷子,别说林秀兰,就是二喜瞧着也犯怵,不是说老爷子有什么了不得的气势,而是他周身隐隐散发着一些委屈和可怜。
从未见过这样的老爷子,林秀兰坐立不安,既不敢放老爷子出门,也不知道该劝说着什么。
二喜和干爹们自进门起,王川别说打招呼了,眼皮都没抬走一下。二喜刚想上前跟爷爷好好谈谈,连带着老妈一起都被大爹推出了门。
二喜转头看着客厅重新关起的门,又转转头看看身上只穿一件毛衣的老妈,摸摸鼻子,替干爹往回找补,
“我大爹估计眼神不太好,你还是快去大姐屋里找个棉袄穿吧!”
林秀兰双臂抱胸,咬牙恨恨地骂道,
“他不是眼神不好,他是脑子不好。”
骂完,林秀兰踏拉着棉拖鞋快速迈着小碎步冲向东厢房。
林秀兰前脚刚进屋,后脚客厅门就被打开。
二喜满脑袋问号:大爹这么厉害?一两分钟就能摆平爷爷?
没等二喜走近门口,曾老拎着装香纸鞭炮的大兜子走了出来,紧接着是拎着贡品的黄老。
最后面,王川一脸满意的双手背后地也跟了出来。
二喜一瞧,得!劝个屁了劝!倒是爷爷成功把大爹,二爹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