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兰的话是正理儿,二喜听进去了,这事儿,昨晚上王建华也跟二喜通电话说过了。
其实不用别人提醒,二喜心里有数,要不是实在不愿和那家子人打交道,这个电话二喜早打了。
二喜嘴上答应马上给王建设打电话,身体一转,又回了病房。
她坐在病床边,拿了一个橘子开始剥皮。韩老太身体状况些微好转,人也精神了,话就多了起来,
“人老了呦!说没就没了,我也那个闺女儿,儿媳妇到底隔了一层。我的老衣也不知道她们给我置办了没有。二喜儿,奶跟你说,哪天我要没了,我那衣柜最下面,有个红色碎花的包袱。里面装的是我给自己缝的老衣。”
老太太说到此处,竟美滋滋地笑了,再张口,语气还带着一丝炫耀,
“我嫁给你爷的时候,嫁妆里就有整套的老衣。可惜让老鼠给嗑了。后来,我攒了些好料子又做了五件袄,三件裙儿。还有寿鞋、寿袜、腰带、盖脸儿都是现成的。”
“别忘跟你妈说,穿衣的时候,别给我穿错了,棉布衣裙儿穿里面,粉绸儿衣裙儿穿最外面儿。大半辈子都没穿过鲜亮色儿的衣裳了。怎么着,我也得体面鲜亮地见我爹娘。”
“我养了你爸他们好几个,也不指望别的了,双铺双盖、头脚枕,他们得给我买好的。我都打听好了,现在都有现成的卖,缎子面儿的盖被,还能给烫金。”
二喜能感受到,老太太对未知世界并没有惧怕,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
以二喜的角度来看,韩老太一辈子没吃过大苦,受过大罪。干过最费力的活就是洗衣做饭。简直在同辈中人是好命人的代表。
可现在,二喜发现自己错了,她又犯了想当然错误。在老太太眼里,嫁人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日子才是最好的时光。
嫁人后,就是她苦难的开始。要不然,她不会担心百年后见到父母时,衣着是否鲜亮体面。这是怕父母心疼她
二喜前世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