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猛的拔高,“妈~快来~”
一切都像是一场黑白电影。二喜抱着清风只能远远地看着。
看着那些老人拿着棉花放在殷奶奶鼻孔旁,为她梳洗,换衣。给她口中塞饭,往她手里塞铜钱。最后把她放在拆下的门板上,盖上了白布。
殷老太只有清风一个亲人,也不需要跟谁跪门报丧。村主任在喇叭里通知乡民,主动上门帮忙。
好多岁数大的人纷纷来吊丧,二喜一直站在下跪迎客的清风身后。
出殡这天,天一直阴着,乌云压的很低,却始终没有落雨。
不同别家蜿蜒不绝的送葬队伍,殷老太的队伍除了帮忙抬棺的乡亲,就只有清风孤零零一人。
二喜一直跟在后面,看着清风一手拿幡,一手抱着遗像,跌跌撞撞地走向远处厚重的乌云底下。像是在一步一步地踏进地狱的大门。
二喜终是不忍心,奔到清风身边,接过了他手中的幡,陪他走过这一段最难的路。
不远处林秀兰急得要发疯,大喊着要二喜回来。这不是诅咒自家的老人嘛!再说哪有女孩子打幡的。
不知何时过来的王川,拍了拍林秀兰的肩膀,“别叫她,有什么可忌讳的。打鬼子的时候,死去的战友都是死哪儿埋哪儿,都是我们磕头送葬,帮着埋的。也没见咱家都死绝了。”
王川的声音很大,路边看热闹的人都听得见。王川又吩咐林秀兰,
“你答应了替人家养孩子,送佛送到西,就当自己是她的侄媳妇儿,穿上孝衣去送送。给建设也带过去,就说我说的。那殷小玉就是我兄弟媳妇儿。愣着干什么,快去!”
林秀兰何尝不可怜这一老一小,可规矩礼法在这儿。她要是提出来送葬,一大家子怕是都要戳她脊梁骨。这回老公公发话了,她还怕什么。
林秀兰疾跑回殷老太家,扯出几米孝布围在身上,又抓起一大块跑出门口。也不理会外面帮忙收拾桌椅的人有什么反应,一口气跑到送葬队伍的最前面。
找到抬棺的王建设,小声说着公公的交代。王建设眼睛看路,没有看见跟着的林秀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