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金儒从床上醒来时还在半夜,头脑昏沉,先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一饮而尽,手扶着墙喘了几口气,以清醒意识的状态脱离梦境带来的副作用让他头晕目眩,还有点想吐。
“明月心,我躺床上之前想干什么来着?”
摆放在枕头边的终端机发出微弱的光,传出毫无感情的合成音:“博士,您想沐浴。”
原来是这样。
周金儒略微清醒一些,仰起头望着天花板,前半夜他想沐浴了再休息,没想到一躺在床上就陷入半梦半醒,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事件,让他毫无喘息时间。
走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清凉的水花从指缝间流走,周金儒捧了些凉水拍在脸上,液体从脸部滑落,他低下头,睁开眼睛,盯着出水口入了神。
过了许久,周金儒才从洗手间里出来,准备衣服,就在他想要进入沐浴间时,原本伏在书桌上那只黑色的猫竖起身体,仔细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女士,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回避一下。”
周金儒随手拉上门帘,他可不想在别人面前来一次现场直播。
……
……
一座宁静的悬崖上,大片云海一望无际,清风拂面,柔和温暖,没有半点寒意。
陈望着自己的白发老者,身披鹤氅的老人喟叹道:“陈晖洁,摆在你面前一共有两条路,成为为国为民的大侠,或者成为你舅舅那样的一方巨擘。”
“只能这样?”
“世间安得双全法。”
陈沉默了,她的犹豫让白发老者颇感意外,又问道:“这不是你所想要的么?”
“我……”
突然间,整片天地还是剧烈且有节奏地摇晃,陈站立不稳,身体向悬崖边摔了过去,她拼命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握不住,身躯笔直地向下坠落,坠入云海之中。
“……”
“陈……”
“陈陈!陈陈!”
耳边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陈神情恍惚,梦中发生的一切逐渐散去,她什么都没有记住,睁开眼睛时,看到穿着睡衣的同学正用力地抓着自己的衣服拼命摇晃,就连衣扣开了也没注意到。
陈一手捂住胸口,一手用力扒拉开老同学,看了一眼腕表,语气不善:“小姐,现在几点了?”
“凌晨两点半,不要在意这些了。”
陈瞟了一眼满脸焦急的瓦伊凡姑娘,从床上坐起来,慢条斯理的扣好睡衣扣子,随口问道:“发生什么了,高卢叛军打进来了?”
“没有,那些高卢人擅长艺术和浪漫,不擅长战斗。”
“那就是维多利亚王室发生内斗,被推翻了?”
“也没有,陈陈,这些都不是重点!”
陈扶着额头,感觉自己的手很冰,忍不住放进被子里最暖和的地方,舒服地哼了一声。
“那就是天灾要来了,你叫我起来抓紧时间逃命?”
瓦伊凡姑娘相当意外地看着自己的老同学,她记得陈没有这么慵懒啊,怎么一段时间就变了性格?
“陈陈,我闯祸啦。”
风笛红着眼睛,跪坐在陈的床边,伏在她的被子上,肩膀一抽一抽的,好像正在哭泣。
当然,熟知老同学性格的陈不会轻信她做出的假动作,哼哼道:“起开,你压到我的尾巴了。”
“哦,对不起。”
风笛又挪了一个位置,这次她眼巴巴地看着陈,看得对方心烦意乱,仿佛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几分钟时间过去,陈的起床气也消了一些,职业病发作,问道:“先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就闯祸了?”
风笛迅速把情景剧里发生的事情讲述一遍,临了,偷偷观察着陈的脸色,可惜前近卫局局长早就练了一张刀枪不入的面孔,愣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陈抱着双臂,沉吟片刻,叹息一声:“我的那位老板是一个相当小心眼的人,我之前说过吧。”
风笛连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