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她肯定说我是一个卑劣的小偷,没有被送进监狱是因为法律的仁慈吧。”
阿黛拉口中所说的“法律的仁慈”,指的是保释机制,正是有阿尔伯特神父交了一笔保释金,阿黛拉才没有被起诉。
周金儒摇摇头:“她没有说过,我认为她的观念太过纯粹,为此我们已经吵了一架。”
阿黛拉惊奇道:“你竟然会和她吵架?”
“很奇怪么,她会走上极端的道路”,周金儒在地上画了一条直线,“很多事情并不是简单的对或错,我知道你犯罪的原因是为了一块面包,但这件事不能完全作为定罪的依据,我们需要更多的证据,以及还原整个事情的始末,送一个人去监狱的目的不能是将更多的人送进去,一个成熟且健康的法制社会,应该从根本上避免犯罪的发生。”
阿黛拉久久没有说话,好半天后,她嘟囔道:“你这个怪胎。”
“我确实是一个怪人,能说说你是为什么需要那块面包么?”
周金儒吸着鼻子,潮湿的空气让他的呼吸很不顺畅,尤其是湿漉漉的感觉。
“我的一个朋友生病了,她没有办法工作,而我们大部分人都将仅剩的存钱给她看病,手边只有几个便士,不够买面包,我有什么办法,只有吃东西才能恢复健康,没有东西吃,或者东西不够吃,人会死的。”
她的眼神没有一点波动,眼底的色彩是灰色的,就像坚硬的钢铁。
“你知道饿死是怎么回事么?”
周金儒点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你竟然知道?!”
阿黛拉的情绪出现些许起伏,她全然不信周金儒的话,一个贵族老爷家的男仆,怎么可能知道人是怎么饿死的。
难道……
她意识到了什么。
周金儒缓缓开口道:“人是一点一点饿死的,听起来很普通,但实际情况很惨的,四肢浮肿,肿起来后粗大一倍还多,手指一按一个坑,没有精神,走路轻飘飘的,就跟秸秆一样,风一吹就能倒下,其实不用风吹,秸秆们也会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