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只有周金儒肩膀高的瘦削男人艰难的点头,从他喉咙里说出那几个字,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周金儒深知幸福总是千篇一律,而悲惨则各有不同,这又是一个被生活逼到不得不铤而走险的悲剧故事,他无心在这人身上多纠缠,很干脆的问道:“你有多少钱?”
男人麻木的眼神里出现些许异动:“大概能买您手里的一条面包。”
“不够。”
周金儒的一句话宛如一盆水浇灭了男人眼里的希望,他垂头丧气,但依然不肯放弃道:“那三分之二,您看可以么?”
依然不够,但周金儒意不在此,他一直在用天赋感知这个男人的情绪,又说道:“我可以卖给你一整条,但是你要用一个故事来换。”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想念莫斯提马,不知道堕天使带着白色的狼跑到哪里厮混去了。
“真的吗?”
男人惊喜的看着周金儒,颤抖着手拉开破旧外套的拉链,从衣服里面摸出了一把硬币,仔细的数了十几枚后,放在不远处的花坛上,出于种种愿意你,他不敢走近。
这些钱的确可以买到昨天还没有涨价的面包,但是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一天只摄入一条面包,远远不够。
周金儒伸手一抹,将硬币全都抓在手心塞进裤袋里,拎着一条面包递给了男人。
满脸感激的接过食物,男人蹲坐在花坛边啃了一口,吃的十分卖力:“好心的先生,您想听什么故事?我只是一个失业的工人,不会说话。”
“不要紧,你说说这两天的经历就可以了,我不是很挑剔。”
挑剔的那个连“斗破苍穹”都不认!
暗自腹诽了一句,周金儒耐心的听着对方边吃边讲述,对外城区的底层民众有了新的认知。
邓巴原来是一名工厂集中区的普通工人,由于没有一技之长,他能做的也只有那些是个人都能做的工作,也就是杂工,工资日结,大多数都被他吃喝进了肚子,存不下多少钱,唯一的爱好就是去喝一杯。
周金儒微微点头,他有点印象,在那位先哲的名篇里就有这一幕,地主家的长工都喜欢温一碗酒喝了解乏,因此不熟悉业务的先哲也就做不来兑水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