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和笑了笑，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之后的宴席，先是按照礼节敬了几轮酒，而后旭日干就跟李逑絮絮地说起话，大概就是聊些两国通商之事。面子上的流程走完了，便是歌舞表演。另有两个大汉赤膊扛进来一只半熟的肥羊，在帐子正中的空地上继续炙烤。羊肉表皮很快被烤的金黄，色泽诱人，香气扑鼻，令人不由得食欲大动。

苍狼本就没有大康那么多的礼仪规矩，既然寒暄完了，就到了尽情享受美酒美食的时间。苍狼的男人们便开始喝酒、聊天、大笑、划拳，大帐中瞬间热闹起来。

身着苍狼国传统服饰的舞者走了进来，朝着满座的贵人们行了个礼，而后翩然起舞。那是个身姿矫健的姑娘，有着健康的麦色皮肤，穿着靓丽的湖蓝色短袍。她的身形不是大康朝舞姬惯有的娇弱纤细，舞姿也偏于狂野奔放。她起身旋转，速度极快，动作利落。那种来自大漠与草原质朴无华的美，浑然天成，让人看了心情舒畅，丝毫没有纸醉金迷的萎靡感。

乐者用的乐器是苍狼国独有的马头琴、腰鼓和皮胡，音色各有特点。透过浑厚婉转的乐声，似乎能让人感受到辽阔的草原、呼啸的山风和奔腾的马蹄，是寻常的丝竹管弦所不能比拟的。

卓云鹭不由得入神，指尖轻触杯盏，跟着打起了拍子。

孟和跟身边的同伴喝了几轮酒，又开始拿眼睛瞄起卓云鹭。他们对面的一些中原男人端着架子，拢着袖袍，皱着眉头。喝一口马奶酒就要说太烈，尝一口手把肉就要嫌腥膻，娇贵地让人看了就厌烦。

而卓云鹭跟他们不同。

他手里拿着小刀，利落地割下肥美的羊肉，手法娴熟，几乎不比他们苍狼人逊色。他吃肉的模样倒是斯文，用刀尖将肉送进嘴里，再细细咀嚼，但不会让人觉得做作，反而赏心悦目。喝酒的时候，他又十分豪放，大口大口的马奶酒喝进去，越烈的酒似乎越合他胃口。他对他们的歌舞也很感兴趣，看得入迷，眼中是惊艳之色，丝毫不会觉得粗鄙。

他真有趣。孟和看着，唇边不禁就露出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