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孟和毫无反应。他的身体渐渐苏醒,人却依然是死气沉沉。体温逐渐上升,可他心里一片凄凉。
卓云鹭见他这样,心底也生出深深的绝望和无力感。他偏要让孟和活过来,哪怕是带着恨意,也得活过来!
可那人竟自暴自弃到这种地步!认命般地忍着痛苦,默不作声,甚至连本能的叫喊声,都封死在喉咙里。
真奇怪,自我放弃的人没有疯掉,他却要疯了!卓云鹭看不得孟和这样,不知是生气还是心痛。他把这种郁闷抓狂变成了行动,像脱了缰的野马肆意地驰骋,甚至荒唐地想,或许这样能刺痛孟和深深藏起的灵魂,让他清醒过来。
但孟和即便疼得面色惨白,还是漠然地接纳,一声不吭。
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了三年前自己和卓云鹭初见时的场景。
他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王爷,卓云鹭也总是无忧无虑大笑的模样。那时候,他还能自然地走过去勾住对方的肩膀,轻快地喊他一声:“阿鹭!”
那个时候,可真好啊!可是为何如今,他们之间变成了这样?
阿鹭恨他入骨,再也不会笑吟吟地逗他开心,自己甚至不敢直视那双充满怒意和怨恨的眼睛!
一滴清泪从孟和眼角落下,悄无声息地滑入乌黑的鬓角里。他的思绪不禁飞回到三年前,隆续十一年的秋……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
过了北易郡,便是漠南,入眼就是这般景色。壮丽辽阔,无边无际,又寂寥萧瑟,亘古无情。
年轻的将军着一袭墨黑的劲装,跨坐于枣红骏马之上,朝着落日的方向而去。有那么一刻,这陌生的景致和他童年里日日都看到的大海相重合。黄沙无垠亦或是碧波万顷,都只是让人觉得自己愈发渺小罢了。
眼前是万顷草原和荒漠相结合,身后是厚重的城门、高耸的城郭。他们已经离开大康朝国土,踏入了苍狼国地界。
车马劳顿了五日之久,走走停停,终于到达了苍狼国腹地——西宁草原。这里是苍狼国广袤的土地上,水草最丰美、人口最多的地方。卓云鹭从马上跳下来的时候,脚步都有些踉跄。好在他自小习武,骑马赶路也是常有的事,才不至于被连日的奔波折腾到散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