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清雅贫寒的少年,在国子学却饱受欺凌。
陈和绒沉默,客气道:
“多谢您。”
程朝指着他的青布衣裳。
“孟郊言'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你虽然家贫,也没有什么好衣裳,甚至这衣裳都缝补了许多,可料想你父母家人一定很疼爱你。”
“你这样任由自己被人欺凌,将你父母对你的期望与疼爱都付诸东流,实在不值得。”
陈和绒垂眸,看着自己的衣裳,轻声道:
“缝缝补补又三年。”
“可你出生在京郊,这里有你的家人和乡人,京中暴雨,百姓们流离失所、家园也毁了,可是。”
“可是这个时候,高堂之上的大臣们不是想尽快施粥修屋、救助你们,而是早朝上吵了无数个来回,就是为了
就是为了怎么才能减少钱财,不动摇他们的利益。”
程朝这六分真四分假,有些大臣们有私心,但更多的都是希望百姓们好的。
他说的这些话也只是为了激励陈和绒勇敢起来、敢于反抗。
陈和绒还是沉默,程朝却注意到他的手握紧了衣袖。
他继续下一剂量大的药。
“你如此君子作风,我很欣赏,可是他们却不会因此对你另眼相看,只会把你当成不会反抗的木偶人,继续变本加厉。”
陈和绒终于出声了,声音沙哑,还带着坚韧。
“好,对的,孔圣人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们自己得不到四娘子的芳心,怪四娘子倾心于我,又嫉妒我的才华、不屑我的身世,轻贱于我,是他们的不是,而不是我的错处。”
程朝浅笑,如朝阳绚烂,“你能想清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