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早就料到他会用这个理由来推诿,当即摇头道:“皇帝多虑了,不过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罢了,掀不起多大的风浪来。”
专横霸道的语气让皇帝大为不满,他毕竟是一国之君,最不能忍受有人当面忤逆他说的话,就算是贵为太后,也不行。目光直视着太后,一字一句道:“朕已经说得很清楚,孟家绝对不行。”
太后被气得脸色一沉,用手指着皇帝颤声道:“咱们万岁爷真是好大的皇威啊,哀家好歹也受了太后的衔。虽然做不得大主,但是指派个婚事还是能够的。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皇帝若是不满,那就将哀家贬为庶人吧。”
像平静的湖面被扔进了一块大石头,所有人瞠目结舌。太后这是将了皇帝一军,他再有理,也不能对将他抚养长大,还扶他登上御座的太后,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看来今日当着儿子的面,他这个做君父的面儿要折完了。无奈之下,前一刻还掷地有声的皇帝,此刻只能放低了身段,对着太后双手作揖,道:“母后息怒。”
公孙榆壤见状也赶紧帮腔,“皇祖母莫要生气,父皇也是为了顾全大局,还请您多多体恤。”
太后长叹了一口气,怅然道:“不是哀家不体恤,你父皇是哀家一手带大的,打心底里就把他当成了最亲的人。哀家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他好,为了整个江山社稷着想。再瞧瞧你们爷父子,总是将哀家当成心思歹毒的老巫婆。 ”
言罢一点也不给别人开口的机会,话锋一转,道:“既这么,哀家也学皇帝的法子。落星,哀家单问你,你是个什么意思?”
曲落星惶惶垂下头,适才太后那句“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像一把尖刀,猛地刺中了她的心窝,硬生生给捅出一个血窟窿来。她会选择留在曲家并进宫,都是为了给娘争一个光明正大的名分。
而待在宫中的这些日子,竟让她有些忘乎所以了。做皇帝的女人?嫁给二殿下?就凭自己的身份也配?简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太把自己当一回事。
说白了,她不过是太后手中一颗有点利用价值的棋子,和这宫中的奴才没什么不同,甚至连他们都不如。
眼下太后又将难题抛给自己,也不管她真实的意图了,先答应下来。只要能出皇宫,她就有办法离开京城,过回原来无忧无虑,自由自在,不必担惊受怕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