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背手望天,欣长的身形挺得笔直。夜风吹拂,两鬓的长发一丝一缕地飞扬起来。如钩的弯月挂在半空,仿佛人的愁绪,怎么都捋不直。
庞德海看万岁爷不开口,只能他代劳了。于是道:“你们这是不是新来一位姑娘?”
翠儿手里端着蜡烛慢慢靠近床榻,地上的阴影也跟着她慢慢往前移动。
樱桃从抬到净安堂就是翠儿在照看。她毕竟年纪小,胆子也小,每日除了给喂点水,压根不敢靠近,更别提看她的伤处了。
这时趁着有人在,迅速看了一眼,很快别开了脸。那是怎样一种惨状?打她的人是下了死手啊!
难怪都说太监是最缺德冒烟的玩意,整天憋着坏想着怎么害人。溜须拍马,做丑表功更是信手拈来。在这深宫之中,不知被他们残害了多少无辜的生命。
曲落星尽管有了心里准备,在烛光亮照下,还是被樱桃身上的伤惊得倒吸了一口气。
她腰际至膝盖处就像冬日里解了冻的白菜帮子,皮是皱巴巴的一片一片,下面汪着黄色的毒水。化了脓的地方更是看的人浑身发麻。
好在气温转凉,不然……
曲落星手上拿着棉帕,轻声道:“我要帮你把毒水挤出来,不然你这伤结不了痂。会很痛,忍着点。”
樱桃嘶哑着嗓子回了个“好。”
她是在鬼门关走过一趟的人,还怕痛么?
曲落星长长吐出一口气,将手里的棉帕展开,轻轻覆在樱桃的腰上,然后用手极轻柔地按压。
棉帕很快吸了血水,从身上取下来时,棉帕与血肉沾在一起,樱桃嗓子里发出低沉的闷哼。
翠儿吓得额角盗出汗来,手里的蜡烛都快拿不稳了。她递了一条干净的棉帕,眼睛忍不住发酸。
过了小半个时辰,地上带血的帕子堆了满满一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