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惬意地闭上眼,道:“皇帝一年里头少说也有三四个月不传嫔妃们侍寝,大抵是宫里几个早厌了。偏偏他又不肯往后宫里添人。方才听曲丞相话里的意思,皇帝对这个丫头似乎颇为赞赏。哀家想着不如将她放到今年的秀女中去,看能不能入了皇帝的眼。若成了,皇帝高兴,也能为哀家所用,一举两得。若不成,哀家也没什么损失。”
丁嬷嬷不解,“一个乡下来的丫头,什么都不懂。如何与大家贵女相提并论,堪此大任?万一圣前失了体统,岂不是弄巧成拙?”
太后不以为然,“山珍海味吃多了,突然换换口味,吃点野味反而觉得新鲜。皇帝年纪轻轻就清心寡欲怎么行?这宫里的女子表面端庄得体,进退有度。内里却是各种算计,无所不用其极,皇帝巴不得躲得远远的。人堆里突然出来一个不一样的,那不就愈显得与众不同?宫里长年累月沉闷无趣,要的就是推陈出新。只是不知道这丫头有没有这个福气。”
丁嬷嬷嘴角微扬了扬,道:“您福泽深厚,她能得到您的青睐,足见是个有福气的。等进了宫再加以调教,假以时日定然差不了。咱们这宁康宫上上下下,甭管是派出去当差的,还是留下当值的,哪个不是好样的?不全是您规矩严,会调理?”
太后听得眉开眼笑,随即又长叹了一口气,“哀家原不想蹚这混水,一个做母亲的,算计到儿子房里去了。这要传出去,这张老脸臊也臊死了。还有老姐妹那里,如何开口?哀家和她闺中的情谊,如今已是大几十年了。毕竟是她的孙女,哀家要拿她当棋子儿呢。人心都是肉做的,这老姐妹的性子,哀家最清楚不过。外强内柔,最是护短。她要是不同意,哀家也不能强求。”
丁嬷嬷善解人意道:“可怜天下父母心,您也是为皇上着想。那丫头既救了二殿下,必是精通岐黄,您何不拿此做文章?”
“对呀!”太后睁开眼睛,手一拍大腿,“哀家年纪大了毛病多。白天好说,晚上入了寝,太医又都是男子,少不得要避嫌。如果身边有个女医随侍左右,确实方便多了。”
丁嬷嬷手往下,在太后腰上轻轻一揉,太后嘴里连着“哎哟”几声。笑道:“你这手法愈发娴熟了,哀家坐久了腰受不住,被你这一按捏,好多了。”
丁嬷嬷手上不停,嘴里道:“您身子金贵,站久了腿疼,坐久了腰疼,睡久了头疼。依奴婢的意思,没事多出去溜达溜达。看看花花草草,呼吸点新鲜空气,对身体有好处。”
太后微微叹息,“这宫里景致再好,也看厌了。哀家一跨出这宁康宫,外面的主子奴才不是磕头就是问礼,一刻不得消停,吵得哀家脑瓜子疼。可能是年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