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似乎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缩了缩脖子。他的眼珠不安地转动着。
“我刚才说了,皇家贝斯勒姆精神病院,是一个隔离设施,而脑外科大楼,则是其中最特殊的地方。虽然我了解的不多,但是……”
“喂!”
布雷伯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在走廊的第一段,菲勒蒙原本以为是空着的左侧病房里,一个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铁栅栏后面,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也许,她从一开始就站在那里。
虽然她看起来很正常,但也许是因为环境的原因,菲勒蒙总觉得她有点不对劲。他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菲勒蒙准备开口的时候,布雷伯利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阻止了他。
“别理她,别让她看到你的脸。”
菲勒蒙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听话地转过头,继续往前走。
“喂,你们!”
女人看着他们的侧脸,然后是背影,不停地叫喊着。
“你们听到了吗?别装聋作哑!开门!开门!去死!去死吧!”
随着两人越走越远,女人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咒骂。菲勒蒙加快了脚步,直到他们走出了女人的视线。
女人的声音消失了,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虽然我不确定,但她应该不是人类。”
布雷伯利说道。
“我说过,我被关在这里九天了,对吧?她从我被关进来那天起,就一直站在那里。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吃东西,也没有见过她喝水。”
布雷伯利的声音,充满了恐惧。
“一开始,我根本无法和她交流。我以为她不是英国人,就试着教她一些简单的单词。然后,有一天,她突然开始说一些,我从来没有教过她的单词,而且她说的话,竟然能听懂。她一直在说……”
布雷伯利压低了声音,说道:
“开门。”
“这……”
“我犯了一个错误。我不应该教她说话,我不应该让她,学会我们的语言。我意识到这一点后,就不再理她了。所以,她才会每次看到我,都诅咒我。现在你明白了吧?我为什么这么害怕,我为什么要救你?”
……
两人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
“脑外科大楼,名不副实,它并不是用来治疗病人的。它是用来隔离那些,医院,甚至是整个社会,都无法控制的人。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嗯?”
“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没什么。”
菲勒蒙摇了摇头。布雷伯利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
但菲勒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布雷伯利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如果这里只是一个隔离设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秘密?
“这次,你没有再隐瞒什么了吧?”
“我没有隐瞒,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布雷伯利的声音,很坚定。
“我从来没有去过走廊的尽头。那些人,真的消失了。”
“真是疯了。我们只能祈祷,走廊的尽头,有出口。”
……
两人继续沿着白色的走廊前进。
菲勒蒙感到一种奇怪的感觉,他并不想走得太快,但他的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度。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拉着他,催促他,让他不断前进。
菲勒蒙想问问布雷伯利,他是否也有这种感觉,但他回头一看,发现布雷伯利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只要稍微吓唬他一下,他就会瘫倒在地。
菲勒蒙只好把话咽了回去。这里太危险了,他不能把布雷伯利一个人丢在这里。
……
他们来到了第二个拐角。
所有的走廊,都是一样的结构:大约二十步长的走廊,左侧有两扇病房的门,尽头是一个向右拐的弯道。所有的病房,都用铁门锁着,门上有一个小小的铁栅栏窗户,从外面很难看清里面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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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壁上散发着地下室特有的寒气,封闭的空间里,充斥着令人烦躁的白噪音。
还有一股恶臭!
一股腐烂的臭味,从走廊深处飘来,越来越浓。虽然很恶心,但还不至于让人无法忍受。
就在菲勒蒙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走到第三个拐角的时候,他听到一个声音。
“啊,笛卡尔。”
菲勒蒙停下了脚步,布雷伯利惊讶地看着他。
“你刚才说话了吗?”
“没有。”
布雷伯利的声音很低,显然他也听到了那个声音。
“你的想法是正确的,但你生不逢时。啊,没错,你的见解是正确的,灵魂起源于大脑……”
那是一个令人不安的声音,既不像一个人的声音,也不像一群人的声音,而是介于两者之间。
菲勒蒙小心翼翼地靠近拐角,右手握着准备好的手枪。
“你要干什么?”
布雷伯利小声喊道。
“太危险了!”
“我开过很多次枪,我知道,子弹面前,人人平等。”
菲勒蒙说完,猛地转过身,冲过拐角。
……
出现在菲勒蒙眼前的,是两具尸体。
两具尸体并排躺在墙边,散发着一股,只有在乡下农场才能闻到的,肥料的味道。
“呕!”
布雷伯利跟在菲勒蒙身后,忍不住干呕起来。菲勒蒙也差点吐出来,但他强忍着恶心,走到尸体旁边。
“小心点。”
“小心什么?”
菲勒蒙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