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绝无商量可能。”沈冶转头,斩钉截铁道,“懦弱只会让更多人牺牲,周岩,不过才过了十余年,你便已经忘记南宁曾流淌过的血液了吗?”
“末将不敢。”周岩垂首,“只是,殿下此番决策实在武断。末将曾向先帝承诺过会誓死守护南湘,是因着殿下才苟活至今,因此,末将绝不想看到殿下因一念之差做出追悔莫及之选择。”
话一出口,他便意识到自己逾越了。
“可先帝已经死了。”沈冶警告他,“你从前也是这样弹劾母后的?说她武断?你当真以为母后做那些事只为了自己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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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冶的记忆,始于一根戒尺。
“如此浅显的文章,竟过了半日还未背下?”身着华服的女子微微抬手,戒尺便重重落在他的手心。
沈冶没忍住瑟缩了一下。
“冶儿,你是储君,是南湘未来的王。为君者,读书治学不过基本,是以要明辨是非,增智寡过,惟贤惟德,方能服于人。”
比起性格温吞的王,南湘的王后严格而雷厉风行,她仗着宠爱与显赫的身世参知政事,自小便让沈冶在议事堂旁听,并要他在听罢后说出个一二三四来。
不过,有人认可她的存在,自然便会有人心生不满。
周岩便是其中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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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人做事都是为了野心。”
“你效忠于先帝也是为了野心?”
“可我们过去的失败已然成为事实。”周岩道,“所以,您至少该学着避开错误。”
“她错了吗?”沈冶反问他道,“不,周岩,错的是你和你所效忠的懦弱的帝王。我的母后唯一犯过的错误,便是放任那人软弱无能的统治,让他躺在王座上酒池肉林,最后将整个南湘拱手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