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穿过御花园,走到了她的身边。
“不是说了,叫你不要跟过来吗?”封御清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这个人是谁。
“殿下好不讲理。”那人道,“这锦鲤池莫非是写了殿下的名字不成?”
“你——”
封御清转头欲辩驳,却陡然对上了沈冶望向她的,专注的眸子。
“殿下与纪王闹了不愉快?”沈冶问。
“与你何干?”封御清皱着眉。
“就算哭也没关系。”沈冶朝她笑了笑,“我会等到殿下哭完为止的。”
“谁要你等?”封御清挺直了脊背,倔强道,“沈谨之,这世上不会有人为了这种无聊的事而哭的。”
“嗯,殿下真厉害。”
“……还不走开?”封御清看着他道。
然而沈冶却只是心安理得地靠着栏杆,继续专注地盯着她看,仿佛打定了主意要赖在这里。
每每她陷入诸如此类的脆弱之时,沈冶总会变得不听使唤。
封御清有些恼,但更多的是心烦。
这心烦使她短暂地忘却了今日遗留的问题,忘却了皇兄仍在暗中窥伺,忘却了封御煊的一意孤行,忘却了她和沈冶之间尚未得到解决的矛盾。
“死乞白赖。”封御清骂道,学着他的模样也靠在栏杆上。
她其实并没有那么抗拒与沈冶共处,只要他能够保持安分。
可这份宁静却让沈冶一度被麻痹。
他留下,是因为封御清的眼睛。
他听不进封御清赶他走时的冰冷话语,因为每每这种时候,封御清总是看着他,那时她的目光像是在说——
不要走。
这听上去实在太过牵强,但心中不足为外人道的柔软分量太重,使他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就此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