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冶。”
“嗯?”沈冶垂眸盯着她,眼底仿佛是望不到尽头的深渊。
他拥有近乎野兽般敏锐的直觉,能够捕捉到封御清任何一点情绪的动摇。
比如现在。
“说吧,殿下。”他轻声细语贴在封御清耳边,语气中带上了哄诱,“我听着呢。”
“我想看到嘉庆二十四年的春天。”封御清紧紧抓着他,低声道,“我想活下去。”
沈冶的呼吸带上了控制不住的战栗,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伸出手将面前之人搂在怀中,任由她半阖着眸靠在自己身上。
“灯灭了吗?”她忽然问。
沈冶不答,只盯着那已经顺着水流漂远的河灯没吭声。
封御清于是要自己回头去看,却被他的手托住了后脑勺,更加用力地按回怀里。
“灭了就灭了。”沈冶的声音微微发闷,“若是看不见嘉庆二十四年的春天,便随我一同去看南湘新历二十四年的春天。”
“我能活这么久吗?”她又问。
封御清是如此聪明,聪明到不允许他用如此含糊其辞蒙混过关,她将一切摊开,按着他的头逼得他无路可退。
沈冶的眼睛亮的可怕,仿佛总算踏破了迷雾,将所有伪装踩成了一堆烂泥,“我想让你活下去,殿下。”
是,他已经想清楚了。
封御清可以继续利用他,他也同样可以利用封御清,他们之间就是这样,同生共死,不死不休。
“我答应你,会放过封御君。”沈冶慢慢地吐出口浊气。
少年人的手掌滚烫炽热,贴在她的后颈。
封御清倏然贴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我要怎么才能相信你?”
温热的气息无声扑洒在脸上,沈冶无可奈何地笑,松了手,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玩意,贴近她的心口,“以此为证。”
那是一个玉器所制的长命锁,色泽温润莹白,封御清伸手接过,手心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