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多么希望自己是一位男子,不必被困在深宫后宅之中,亦不必在人前遵守那些繁复琐碎的礼节。
然后现在她才惊觉,自己竟正因着身为女子,才得以存活至今。
正在她恍神之时,沈冶抬手盖住了她的双眼。
目光所及一片漆黑,她用力拧住了对方的手腕,但那人显然不打算松手。
“殿下。”沈冶开口道。
“……”
“封御清。”他又道。
封御清想要说自己还没聋,一张口却有些哽咽,只得暗自闭了嘴,从鼻间哼出一声气音算作回答。
“你我生于此间,周围人满腹算计,周遭事难得清静——”
“可这并非是你我之过错。”
沈冶轻声道,似是叹息。
话音落下,封御清便不动了,她轻轻眨了下眼,睫毛在他掌心动了动。
沈冶的掌心传来清晰的温润触感,他怔了怔,又道:“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忏悔自己这些年的随遇而安,殿下。”
“你不恨吗?”他问,“他们对待你,如此残忍而又虚伪。他们都在欺骗你,可我却不会——我想比起虚无缥缈的同生共死,我们更需要的是共同的敌人。”
“这才是我将这些告诉你的理由。”
封御清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她将沈冶的手从自己眼前拉了下来。
至于沈冶,则因为极近的距离,清晰地从那双桃花眼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只是眼睛的主人似乎还没来得及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明,因此视线有些朦胧,如同一只迷途的小鹿。
半晌,封御清的眼神总算是聚了焦,定格在沈冶的脸上。
她的眸中仍带着水光,眼眶微微泛红,然而语气却异常坚定,“我只想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在这样的目光下,沈冶的神经不由紧绷起来,但这显然是个对于封御清来说相当重要的问题,因此他没有叫停。
封御清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看。
“皇兄——羽国的太子,封御君,他是不是也在你的计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