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打完这场之后一万精兵还能剩下多少,但万一她打突厥打上了头,回来之后血腥未去,觉得他邹某人的脑袋也可摘下来一观呢?
那到时候,不只是坡子县,邹将军手下九县可就全都是她柳意的了。
什么?他们是盟友?
别逗了,盟友哪有地盘香。
他邹某人自吞下左清明的地盘之后,便与周老将军相邻,平日里若是见了面,都是尊敬拜服,一口一个您老。
可若是有机会能让他吞下周老将军手中地盘,他犹豫一秒都是对自己的武官身份不尊重。
邹将军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将大军调来,展现出自己也是十分不好惹,头颅并没有那么好被人摘下来的。
坡子县的百姓们却是被这段时日的连续阵仗弄的有些迷茫。
之前邹将军带兵来的时候,百姓们便慌乱了一阵,后来发现是管着他们的邹将军才好了一些。
等到柳州军来了,一万精兵密密麻麻,哪怕是从头走到尾也要走上许久,百姓们就更是噤若寒蝉,大门紧闭完全不敢出门了。
尤其是家中有年轻女子的人家,更是想尽办法将这些女子藏起来。
毕竟他们坡子县穷,实在是没什么财物可抢的,那若是有兵来抢,就只能是抢女人了。
后来发现那新来的可怖大军里,竟有不少女兵,一下子,年轻男子也开始被家中父母藏起来了。
结果大军只是路过,甚至没有打扰一户人家,就那么刷刷刷的齐齐整整离开了。
有胆大的人偷偷透过门缝往外看,能看到他们离开的方向是草原。
但他们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去草原。
直到邹将军开始带兵驻守在坡子县,才有坡子县出身的兵士将消息传了出来。
据说那些兵士是来自柳州,柳州接了将军大人的请托,要去草原上,攻打经常来掠劫中原百姓的突厥人。
坡子县的百姓们其实很少被掠劫财物,因为太穷了,没什么可被抢的。
但他们还有人,那些突厥人有时候会来抢走坡子县的年轻女人或年轻男人。
所以坡子县的百姓们,都有着非常娴熟的藏人技巧。
知道驻扎的军队是邹将军之后,大家才不藏了,毕竟如果邹将军要人的话,也根本不用抢,他直接下令就可以了。
坡子县的百姓们,小心翼翼的对柳州军产生了好奇,猜测他们能不能胜利归来。
“若是能打赢就好了,那些突厥人凶得很,他们现在都知晓我们一般在哪里藏人了。”
“听闻草原上十分难行,特别容易迷失方向,我看难说。”
“从前只听闻柳州出便宜精盐,倒是没想到,柳州能有这么多兵马,瞧着比我们将军的兵马人数还要多的样子。”
这话一出,便有百姓不乐意了。
如今的百姓,对自己所属势力其实并没有多少归属感,但若是要说管着自己的势力弱小,那他们第一个不乐意。
无他,弱小就代表岌岌可危,也代表着可能引来兵祸,无论打不打的赢,他们这些平民百姓肯定都是要损失惨重的。
便有人很愤愤的开口:
“你数了吗?就觉得我们将军兵马比不上柳州。”
“我只会数到一百,人太多了,实在是数不过来,你数了吗?”
那愤愤开口的人语气便弱了下去:“我只能数到五十……”
坡子县大部分百姓的算数能力都很基本,数到一百就是顶天了,再往上,就要重头来数。
他们平日里也没有什么用到算数的机会,市场交易和货币买卖最高大概率也不会超过“百”。
因此,在向官府缴税的时候,百姓们一般都是依靠里长,偶有自己数的,也不自信,还要劳烦里长再帮忙算一遍。
再笨一点的,甚至只能数到几十或者十几。
对于他们来说,百以上已经是个很大的数字了,更别提“万”。
他们连“万”是什么概念都不清楚,一辈子能攒在手中的铜钱,大概率也是没有“万”的。
有个家中亲戚在邹将军麾下的百姓便洋洋得意道:“我知晓将军有多少兵马,听闻,是八千。”
众人惊呼。
“八千!”
“好多人!”
“不愧是我们将军,当真厉害!”
虽然分不太清楚八千到底是有多少人,但想来,一百人就已经能挤满一片地方了,八千人,那自然更多。
还是那先开口说柳州兵马比邹将军兵马多的百姓道:
“可我那日瞧着,真的是柳州的兵马更多一些。”
“这样,听说柳州大军还会回来,到时候我们躲在陈若家,一起数一数有多少人怎么样?”
“好!”
于是,当柳州军归来时,便有几人躲在视角最好的陈若家,偷偷摸摸隔着门缝窗缝,去数那黑压压的大军有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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坡子县太穷了,连个城墙都没有,既没有阻挡,按理说数的应该很顺遂的。
但这些兵马人数太多,光是齐刷刷走过去,就让人眼花缭乱。
“五十八……五十九……”
“三十二……三十三……”
“你莫要出声,我都忘记我数到哪里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自己不也念出声来了吗?”
几人越数越乱,都有些急眼,正混乱争执着,却有一道清脆声音还在继续数。
“二百一十五,二百一十六……”
这几个人抬头望去,竟是陈若家的女郎,八岁的陈大娘在窗缝处数着。
“好出息的女娘!竟能数到两百多!”
“陈若,快来瞧你家大娘,这是你教她的吗?”
陈若是个力夫,哪有这等本事,他自己也只能数到百罢了。
如今也是惊喜万分的看着自家女儿,因她这么短的时间里,都已经数到三百了,他不敢打扰,便小声去问娘子。
“丫头这是从哪里学来的?”
陈若娘子名为吴雪,也正好奇观望外头的兵马,听到这话,笑道:
“不知为何,这两日坡子县来了许多柳州的行商,还有人买下了房屋说要开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