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漫漫头脑有些发懵,听女儿谢皇帝,才赶忙行礼谢恩,“臣妇谢皇上恩赏。”
送走内侍官,钱漫漫也顾不得伤怀了,“皇上怎突然让我留在宫里?我这什么都未准备,也未曾征得你阿爹的同意,甚至连换洗的衣物都未带上一件。”
颜沐禧满目无奈,“阿娘现在才觉得事有不妥,不觉得晚吗?”
钱漫漫没想到她会这般说,急声辩解,“阿娘只是太担忧禧姐儿你了,你在宫里,定然不知道外头闹得多厉害。他们、他们都、”怕女儿被吓到,钱漫漫没敢将实情说出口。
颜沐禧轻嗤,“他们说我是祸国妖妃,喊着要皇帝处死我,对吧?”
“禧姐儿~”钱漫漫眸中瞬间溢满泪。
看她这副模样,颜沐禧觉无力至极,她努力将心头火压下,柔声安抚道:“阿娘放心吧,你女儿我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命硬着呢!”
“可是、”钱漫漫抬手擦了把眼泪,“对,我女儿命硬着呢!一帮不明是非的乌合之众而已,奈何不了我家禧姐儿的。”
钱漫漫不敢看女儿的眼睛,怕眸中的彷徨不坚定被发觉。
她不敢告诉任何人,之所以担忧到夜不能寐,是因做了场真实到不像梦的噩梦。
梦中,她的禧姐儿被关在一个被绳索吊起来的铁笼中,铁笼就挂在洛都北城的城楼上,城楼下方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森森军马。
随着战鼓擂响,成千上万的剑雨射向铁笼,闪着寒光的剑雨即将钻入笼中时,她被吓醒了。
那晚以后,她几乎每晚都会做噩梦,几乎所有梦都是关于女儿的,女儿被关押,被强迫,被欺辱……好多细碎的片段拼凑在一起,仿若是上辈子经历过的事般,真实到根本不像是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