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许久,就在颜沐禧以为虞晚泰不会回答她的问题时,虞晚泰忽而开口说道:“因为我做下了百姓称颂的好事。”
猜测得到了证实,颜沐禧的心头涌上了说不出道不明的心酸悲凉,“所以,妾身今后也只能做人人唾弃的恶妇、恶事,不能再行好人好事,对吧?”
虞晚泰沉默着没应答,颜沐禧知道这是默认。
可她还是不明白,她转过身,指着上头,“为什么?他为何要这般忌惮荣王府。”
“为什么?”虞晚泰的眼眸中勾起讽刺,“因为坐那个位置上的本该是我父王,他享用着的是偷来之物,怎可能坐得安稳呢?”
颜沐禧的眸子蓦然睁大,不敢相信耳朵所听到的。
虞晚泰初闻时,也如颜沐禧这般不可置信,甚至怀疑是父王蒙骗他的谎言。
可直到父王的话一次次的应验,他才知道自己真的活在一座奢华的牢笼中,帝王亲手为他们荣王府编织的牢笼。
犹记得幼时,每回进宫,父王都要告诫他,为人要懂得藏拙,行事要低调,不可与皇子们争高低长短。
对于父王交代的话,他虽然照做了,但内心是很不以为然的。
因为太后和皇帝都很宠他,哪怕他与皇子们发生冲突,太后和皇帝也会毫无原则的选择护他,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藏拙。
直到九岁那年,他好胜心作祟忘了父王的嘱托,在秋猎骑射比试上赢了一众勋贵家的少年获到了头筹,还在接下来的武艺比试中打伤了大皇子。
还没轮到骄傲,他便在秋猎结束回洛都的途中被刺客掳走带去了北越。
三年后被解救回到王府时,父王与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孩子,你牢牢记住,今后若想要好好活着,便忘记自己原本是什么样子的,带上面具活成主宰者想看到的样子。”
他问父王,“谁是主宰者?什么样子才能成为主宰者想要的样子?”
“大丰的主宰者是帝王,帝王想要的是你,永远争不了位的样子。”父王说罢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十二岁的少年不再如幼时般懵懂无知,他迅速明白了父王话里表达的意思,皇帝忌惮荣王府,忌惮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