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他这句话时,颜沐禧几乎确定了心头的猜测。
背后操控舆论的不仅有睿王,还有皇帝。
远景帝要利用皇室子欺辱秀才妇的舆论,压下公主和亲去北越之事。
荣王府的所有尊荣都是帝王给的,所以虞晚泰不是不反抗,而是不能反抗。
虞晚泰的脏锅与其说是替睿王顶的,不如说是替皇帝和朝廷顶的,他接下来会被如何处置,全依仗帝王对他的愧疚和疼爱有多少。
如若愧疚和疼爱是真的,他会全须全尾的回来,若是假的,怕是……
颜沐禧不服,很不服。
睿王犯下的恶行,挨刀的却是虞晚泰。
远景帝想替自己的软弱遮羞,拿自己的儿子遮便是,凭什么拿别人去遮?
虞晚泰被带走后,颜沐禧依旧每日去竹香堂蹭饭,陪老荣王钓鱼,陪荣王妃料理花草、做针线,好似什么都未发生过。
每日傍晚,冬玉会将外头听到的消息告诉颜沐禧,比如哪个茶楼的说书先生换了新的故事桥段,哪个戏园子编排了新的曲目,哪个赌场又开了新的赌局。
故事桥段和戏曲曲目无疑都是根据秀才娘子被害案编写的,结局也都是大快人心,凶徒被依法惩治了。甚至赌局赌的也是虞晚泰是会被处死,还是被流放,没人下注他能好端端的被释放。
一个多月过去,舆论的热度不但没降下,反而传扬的更加火热。
全洛都城,甚至全大丰都在翘首以盼,盼着徐行之为妻子、老母讨回公道,虞晚泰被正式定罪的那日。
证据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可刑部和大理寺还是查了许久才定案,将对虞晚泰的公开审理定在了三月下旬,地点在大理寺衙门外头,场地宽阔普通百姓也可以围观。
敕令下达后,整个洛都城都沸腾了,百姓的心情比徐行之敲登闻鼓那日还要激愤。
案子三月二十开审,三月十八便有老百姓去前排占地。
待到二十这日,大理寺衙门所在的整条街都被堵满了,朝廷派了数千人的御林军维持治安,方才疏通了条一米多宽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