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糖被安置在了二进院子的西厢房里,人一直处于昏睡状态,只昨日刚入府时清醒了一瞬。
“徐行之已经被释放归家了。”颜沐禧说完,明显瞧见棉被旁的手动了下。
“真的吗?徐行之可知道糖姐儿被带来了王府?”清欢只顾欣喜,并未注意到江糖的异常,欣喜过后便是止不住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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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自小陪伴到大的情谊,江糖夫妻二人的感情相较一般夫妻还要恩爱几分,可再恩爱,也没哪个男人能忍受妻子的失贞。
“应是还不知,徐家太太的身子大不好了,徐行之暂且应顾不上过问其它。”颜沐禧的话音刚落,床榻上的江糖便睁开了眼。
“糖姐儿,你醒了!可有觉得哪里痛,饿不饿,可想吃些饭食?”
江糖没理会清欢的念叨,眼神直勾勾看向颜沐禧,干裂的嘴唇蠕动许久才发出声音,“民、民妇的婆母、怎么不好了?”
眼前的女娘才十八岁,却像是已然开败了的花,眼神空洞没有一丝的生机神采。
颜沐禧压下心头的不忍,如实道:“徐家太太本就有疾,突遇噩耗受刺激太大,已是油尽灯枯之状,咽气应该就在这两日了。”
江糖的整个身子都开始发颤,被子外的手握紧,拼命忍也还是忍不住汹涌而至的眼泪。
江糖被买到徐家时还不足七岁,徐母性子温和良善,多年来把她当亲生女儿般看待,在江糖眼里,婆母的养育之恩胜过了亲生母亲。
清欢上前握住她的手,哽咽着劝,“事已至此,糖姐儿你再难过都无用,听阿姐的话,你好生养身子。过两日等身子养好些,好回去送你婆母一程,莫让她老人家带着遗憾走。”
话音未落,床榻上的江糖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疯了般去抓挠自己的脸。
“糖姐儿,糖姐儿不要,你不要吓姐姐……姐姐只你一个亲人了,呜呜呜……”
清欢赶忙将妹妹抱紧,姐妹二人抱头痛哭。
“呜呜呜……都怪我,若不是我这张脸,行之、婆母都不会出事的,怪我,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