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日,她被拘在府里做针线、学规矩,直到阳春三月外祖母寿辰,才得了出府的机会。
身为准太子妃,未来的一国之母,她众星拱月般被伺候、恭维着,将探望表哥的计划抛却到了脑后。
而就在苏府最东侧的华清苑里,表哥站在院门前,对着西北方向望了整整一天。
日暮西斜时,华清苑的院门被拍响了,门外站着的是二妹妹。
“苏华昌,你在吗?”
清脆的声音响起时,表哥想要开门的动作顿住了,眸中的光也暗了下去。
似乎是听到了门内的动静,二妹妹隔着门喊话:“苏华昌,你不愿意见人,我不勉强。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天无绝人之路,除非是自己把路堵绝了。人生在世谁能不经点磨难?挺过去,便过去了,只要你想,就没有过不去的难。”
“当然,伤痛在自己身上,有多疼只有自己知道,不是别人几句轻飘飘的话便能愈合的。关于咱们俩的婚事,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愿意娶,我便嫁,和之前一样。”
静默了许久,就在她以为表哥不会回应时,表哥终于开了口,“二小姐是在可怜我吗?”
二妹妹笑了,“可怜你,我为什么要可怜你?我要可怜,也该可怜那些吃不饱饭、穿不暖衣的孤儿、乞儿。苏小公子有父母长辈疼爱,有庞大家族庇佑,哪怕躺着不动也能锦衣玉食的过完一生,有何值得可怜之处?”
表哥又问,“那你为何愿意嫁我?”
二妹妹坦然道:“因为你是个很好的人,很适合做我的夫君,值得嫁!”
表哥勾起一抹笑,“华昌谢二小姐抬爱!我暂时无心娶妻,二小姐还是寻找更适合自己的夫君吧!”
二妹妹面露失望,长长的叹息一声,“唉!罢了,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你不愿意,我再强求便是土匪作为了。”
似还有些不甘心,又改口道:“再给你三日考虑的时间,反悔了可派人去颜府告知我。如若三天后没等来你的消息,我会提出结束咱俩的议亲之事。你什么都不用管,事端是我阿娘引起的,该由我们结束,恶名也该我们来背……”
二妹妹走后,表哥的背脊似乎比刚刚挺直了些许,面上也多了几分释然。
而她,像被当众打了一耳光,身体战栗着,眼泪怎么止都止不住。
她想自欺欺人,表哥是被钱氏母女害的,不是因为她,她那日的拒绝只是巧合,巧合而已!
可眼前看到的一切告诉她,就是她,她才是始作俑者,结出恶果的种子是她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