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眠给她的银子,婚宴已经全部用光,全府上下都处于窘迫拮据的状态,这会儿哪有银子提前发月钱啊。
“让他们回吧,还是等月底才能领。”
赖嬷嬷一听便急了,她家儿子最近在外头养了个小的,肚子弄大了,没银子人家不肯进家门,就等着今天发月钱好去讨人呢。
“容娘子承诺过的啊,怎么能说话不算话,突然反悔啊。”
“就是说,我家八十岁的老母亲还等着这钱抓药看诊,今天要是看不见钱,我就不走了!”
“容娘子,您说句话啊。”
容枝荔连忙安抚,要大家稍安勿躁。
王氏更不赞同了。
“你平日里就是这样管束下人的?”
“只有奴才卑躬屈膝的份儿,哪里有主子迁就奴才的!”
容枝荔叹气,其实道理她都懂,只不过刚掌家时,“大娘子”严厉苛责,不容半点错误马虎,惹得侯府一众奴仆心里不满,自己就想着若是反其道而行之,岂不是能让下人们都记得她的好,对她忠心,一起排挤柳风斋。
带着目的的善意开了头,就一发不可收拾,丫鬟婆子们都觉的这新娘子大方,好说话,心眼少,于是开始放肆起来,不仅干起活来懈怠,连规矩都忘了,每日就是混吃等月钱,再三五不时去夸夸容娘子心善。
等到容枝荔发觉不对时,已经如同决了堤的水,根本遏制不住。
王氏倒是没有过多斥责她,只是厉声把人都赶走,一概不从者,直接撵出去,她们这才消停,只不过离开时看向容枝荔的眼神都满是失望怨怼。
“穷人就是这样的,她们只认好处只认钱,你一味的宽宥纵容,只会培养出一群祸患而非忠义奴仆。”
容枝荔垂着头,说知晓了。
挫败感油然而生,自从嫁进来,侯爷的人她拴不住,下人的心她也笼不了,心气儿被日日搓磨得快要消失。
王氏像是知晓她心中所想,眼里都是慈爱,伸手摸摸她发顶。
“别把自己搞得这样累,母亲希望你嫁进来日日开心享福,并不是为了要你给李家生儿育女开枝散叶,更不想你为掌家之事劳累伤身。”
她看着容枝荔乖顺模样,眼底有些恍惚:“我身边只有你了,所以别想那么多,快快乐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