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同我一起为父亲报仇吗?”
李闻昭脸色微变:“你想利用我?”
桑眠看他,摇摇头笑了,不知自己在期待什么。
雨势渐急,风也凛冽起来,男人低沉劝慰声音掩于其中,并不真切。
“阿眠,容家与侯府有着一层关系在,你也知道的,姨母和表妹都是妇人,她们定是没有参与那些烂事之中,你……”
“所以。”
“你是担心我因为这事要与容家为敌,让你难做。”
被说中心事,李闻昭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才颇不自在的摩挲着杯盏。
“逝者已逝,桑叔临走前说过的,他希望你开心无忧,若是背负仇恨,我担心你会太累太苦……”
他好似真的担忧,蹙起的眉心没有展开过。
“你斗不过容家,她们对付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我知道母亲小妹对你多有苛待,你放心,我今后一定不会像从前那般无视,我会站在你这边为你撑腰,绝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即便如今容枝荔进府,我也保证能将你放在她前头。”
“可是阿眠,如果你被仇恨蒙蔽双眼,不能安分当大娘子的话,我才是真的难做。”
桑眠本来心不在焉听着,听见他最后语气里暗含要挟,忍不住眯起眸子笑了。
“李闻昭,你奴颜婢膝没有文人骨气,便要我也薄情寡义当没事人一样?”
“父亲养育你多年,虽不是亲生可待你不薄,他去世后你高中探花郎,风光做侯爷,我从未要求你像我一般素衣缟服守孝,同样的,我也希望你能放我和离,少用怯懦借口指点阻挠我。”
李闻昭被滚烫茶水刺得有些恍惚。
他想起曾经在南洲的日子,想起那年初夏。
那时桑眠经常会帮同窗递给他帕子书信一类的物件,他每次都看在她的面子上收下。
渐渐却不知怎的,每回他收下时,桑眠好似都会生闷气。
那次她又替人送信。
李闻昭接过后夸赞写信之人簪花小楷写得真是漂亮,桑眠忽然就恼了,她摘下桑家庭院里的酸杏朝他身上砸,砸完便跑出去,到半夜才昏睡着被一个少年送回家中。
那少年背影与自己年龄相仿,未留下只言片语,甚至模样也没有露出。
醒来后桑眠红着脸向他道谢,说昨晚要不是他,自己可能就被香炉峰上的老虎给拆吃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