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韶光院这边,柳姨娘叫姜妈妈把院子都锁好看住了,除了自己人谁都不准进来。
桑眠在屋子里听得清清楚楚,也不气恼,只是笑眯眯道姨娘功力又见长。
“都是从前讨生活练的罢了。”
“本来就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要想活的好些,就得有豁得出去的架势。”
柳姨娘口干,咕咚喝下一盏茶。
又道:“我方才在外头也不全是说给那毒妇听的,更是在劝诫你。”
“这侯府并不是久留之地,等侯爷那个没心肝的和他宝贝平妻生了孩子,你就等着吃糠咽菜吧。”
她一顿,又摇头。
“也不尽然,你有嫁妆。”
“可一来呢,欲壑难填,但嫁妆有限,等你被榨干,就只能像那被嚼烂了的甘蔗似的,被侯府丢弃一旁。”
即便是初春,韶光院的屋子里还燃着炭,并不燥热,反倒温暖。
桑眠知晓,这是从前二爷给院子后头修了个瓦房,专门把炭存了整整满房。
因为幼时曾受大娘子,也就是如今的王氏苛待,冬日里常没有炭火可用,于是,二爷闯出些名堂来后,头一件事就是拿银子给小娘存下这些东西。
如今得有五六年了吧。
竟还没烧完。
柳姨娘轻轻叩了叩桌子,蛾眉紧蹙:“走神?”
“没有没有,姨娘说,我听着呢。”桑眠扯出个笑,乖巧竖起耳朵。
“这二来呢,你是有嫁妆,可容家那个女儿也不是吃醋的,她兄长容衡,有的是银子。”
“万一你跟她起了冲突,你猜姓王的那个毒妇是站你这边,还是她那边。”
“姨娘放心,我都晓得的。”
柳姨娘轻叹,“就怕你们这些年轻的,被爱情誓言冲昏了头,又叫山盟海誓缚住了步,不肯踏出去。”
“当初侯爷若念旧情,怎会让你受杖责刑罚,男人无情啊,别怪女人无义,谁来这世上都是想要好好活一遭的,面子名声那都是屁。”
桑眠点头:“记得了。”
她们也是许久没这样坐着聊天,柳姨娘平日想必是孤寂的,才会这样喋喋不休地劝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