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起尚书兴趣的,是院门前两个清晰脚印,分隔较远,每一只都足足有四五寸深的样子,里头已然覆上一层泥土。
“这是二弟在世时,练功扎步的地方。”
桑眠解释,蹲下腰,想随手将旁边冒头的野草拔掉,可看它们艰难,凝视片刻还是只轻轻抚摸一番,留着兀自蓬勃去了。
尚书夫妇二人重重叹气。
李家二郎他们自然都是听说过的,年纪不大,可胆识过人,嫉恶如仇,十三岁遇见高官之子欺凌弱小,就敢揪着人头发拖进府衙里头对峙公堂,后来更是随军征战,得过军功,比之他爹那是青出于蓝。
可惜。
“年纪轻轻怎就突然染病暴毙了。”
“不然这爵位,倒是尧二爷更适合。”
尚书夫人摇头,脚步一转往深处走去。
“我家夫人说话直,侯爷不必在意。”老尚书看出桑眠眼底惋惜哀痛之色,伸手拍了拍她肩头,宽慰了一番。
桑眠当然不会放在心上。
再者,夫人说的,本就是事实。
顺着小径走去,视野逐渐平坦开阔起来,假山绿植,流水淙淙。
“那远处大片的……是湖?”
“夫人好眼力,正是府上的揽月湖。”
“这湖倒是新鲜,我家小二相中的宅子里,有一套也是个带湖的,只是怕占了地方,冬日又太冷,华而不实。”
桑眠引着两人往柳风斋去,一边认真想了想道:“冷是冷的,可逢雨雪时,的确景致一绝,若是个爱赏景的,倒可以考虑。”
谈笑间已至揽月湖。
正是初春,绿意盎然,柳条随风而舞,隐隐约约瞧见细碎光影里的人。
“想必是正在学规矩的大娘子了。”桑眠道。
尚书夫妇均没想到这般偏僻的院落还有人住着,都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