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占用你一盏茶的时间。”
眼见桑眠要喊人来拖他下去,李闻昭低声:“求你。”
暖阳正映在他脸上,还未好全的伤疤道道交错,痕迹深浅不一,眸子里的倔强掩住三分乞求。
原来曾经,自己冲着李闻昭低三下四时,是这般模样。
终究是心软,桑眠随李闻昭去了柳风斋。
“春日将近,你曾说料峭时与冷香最配,我回头制了送去兰亭苑可好?”
他这么一说,桑眠便隐约猜到发生何事,想必他方才去翠华庭,从王氏嘴里问出些什么事了。
李闻昭有双骨节分明,白皙匀称的手。
很灵巧。
在南洲时,他甚喜雕刻与制香,且手艺不俗,尤其是用丁香、秋梨、白露制成的香丸,空灵清冷,幽香沉静。
这香费时费心,半年方得不到一两,李闻昭只做了送与桑眠。
“我曾以为冷香是你主动赠与那妾的。”他垂着眼道。
这事要说起来,得追溯至两年多前了。
那年二人关系还不曾这样僵,恰逢李闻昭生辰,约定好晚上要一同赏月,桑眠透露生日贺礼早就悄悄藏于清风居,让李闻昭从衙门回来自己去瞧。
但准备好的那幅玉兔望舒图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衣衫半掩,酒色混杂冷香的姑娘。
桑眠被王氏磋磨一整日,心力憔悴,强撑着换了衣衫去找李闻昭,却被怒气冲冲的他当众训斥不知廉耻。
任凭她如何解释,李闻昭都认定是她将冷香送与别的女子,又安排女子上他床榻作生日礼。
“桑眠,夫君生辰往送他妾室的,真真是举国上下都找不出第二个!”
自那以后,清风居就不许桑眠再踏入了。
蘅芜冷香她也没再用过。
桑眠理解他心生怒气,却不能接受夫君不信任自己。
“我曾解释过很多遍,那女子并非是什么我买来伺候你的,冷香也从没有赠予过别人,我在王氏眼皮子底下抄经整日。”
她语气平静,不复当年急切。
“你信那女子攀扯我,信婆母说的只留了我半日,却唯独不信我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