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闻昭记忆中的容枝荔,一直都是单纯善良,娇憨可爱的。
可换身之后他发现,自己好似从未真正认识过她。
“容姑娘,请帖是你下的,他们要见的也是你这个新娘子,你怎么能、颠倒黑白,如此不负责任呢?”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了自己是在做好事,那你该是问心无愧出去准备接受他们赞赏感激之情才是,又在怕什么?”
容枝荔被问的哑口无言。
她顿了顿,扑簌簌流下泪,一头窝进杨嬷嬷怀里:“枝枝没有怕,只是枝枝向来为善不欲人知,施恩也没想图报,这才不想去的,姐姐横眉立目的,作什么要在这样大喜之日斥责我。”
说完低低抽泣起来。
李闻昭烦不胜烦,他灰头土脸烧半天火,腰酸背痛连口茶水都没得喝,他还没哭呢,不知容枝荔又委的哪门子屈。
以往看她哭总能升起怜惜之情,可眼下自己只有不耐烦,呜咽声配着外头隐隐约约的叫喊,越发让人厌憎。
可对上人家水光潋滟的杏眸,他又再指责不出什么话,只是心中对容枝荔这种自己犯了错还推诿到别人头上的行径十分不赞同。
外面天色暗下,喜绸从红艳艳变成黑漆漆。
桑眠踏进翠华庭,众人都贴了上去。
她脑门子上被绢布缠了一块,容枝荔刚开口问痛不痛,“大娘子”就已经主动过去踮着脚凑近看,十分紧张:“怎么回事,伤口大不大,严不严重,深吗?可会留疤?”
桑眠垂眸,看见“自己”脸上灰扑扑的,还有个巴掌印,突然就后悔替侯府赶走那群乞丐。
“没事,小伤。”
“外头人已经走了。”
“他们是怎么答应离开的?”
也没怎么,桑眠只说是府里丢了不少东西,其中就包括祠堂里的丹书铁券,那是先皇赏下来的御赐之物,私自偷盗可是重罪,杨老大怕受牵连,就赶紧带着人走了。
下人端上来一盏茶,袅袅冒着轻烟,桑眠盯着那轻薄归为虚无,心里其实也有些怀疑。
杨老大那群人是饿久了的,他们哪怕真是看不上稀粥,有贪婪贼心,又哪来来的贼胆到侯爵府里撒野。
要说背后没人撑腰指使,她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