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镇定的表现就让蓝敏仪有了些好感,接过状子打开,这状子写的思路清晰、条理分明,而且字迹清秀婉约,倒似出自女子之手。因而问道:“这状子是何人所写?”
“回公主殿下,是民女所写。陷害民女父兄之人势大,民女母亲死后,再无讼师敢接这案子。
民女父亲在衙门当差,民女也曾见过状子,万般无奈之下,只能自己提笔。”王婉华强自镇定地说道。
蓝敏仪对这女子倒真是刮目相看了,一个十四五岁的民间女子,观其样子也是娇宠长大的,却难得没长成娇弱的样子。
家遭大难,孤身一人,却能冷静理智为家人伸冤,才华胆气一点儿不缺,难得。
“状子写得不错,可你这状子递错了地方,本宫一个公主,没资格插手地方政事。”蓝敏仪将状子叠好递给听心,“你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如何闯到了此处,是谁在帮你?”
“回公主殿下,没人帮民女,民女将生死置之度外,强闯进来的。”王婉华说着又深深地叩下头去,
“求公主殿下开恩,州城府县无人能接这案子,民女求告无门,才斗胆求到了殿下面前,求公主殿下为民女一家做主啊!”
“州城府县无人管,那省里呢,告到省城总比告到本宫面前容易吧?还是说看中你家玉观音的是省里官员?”蓝敏仪问道。
王婉华头更低了,“民女不敢妄言,但民女父亲与知县本是多年好友,关系素来不错。
直到省里布政使大人来县里视察,听闻民女家中有一尊几百年的玉观音,有心购买,被民女父亲婉拒后倒也没纠缠。
可是布政使大人走了没有十天,知县就设了圈套,诬陷民女父亲贪赃枉法。
父亲下狱后,知县曾言明,只要将玉观音献上,父亲冤屈就可洗白。可玉观音是家传之物,父亲宁死不肯献出。
后来兄长被污下狱,母亲冤死,家中只剩民女一人,半夜贼人闯入,将玉观音抢去,还将民女给污辱了。
民女本欲自尽明志,却放不下冤狱中的父兄,忍辱偷生至今,只为伸冤讨个公道,求公主殿下开恩,为民女一家做主啊!”
王婉华伏地痛哭,一个闺阁少女不惜自揭伤疤,可见是真的走投无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