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咏也听到王继恩的话语,却是不动声色。
面对众人的参拜,王继恩摆了摆手权当回礼,径直走到张咏面前说:“想必这位就是新任知州大人了,本官听闻知州大人下了一道政令,凡战马所需粮草,皆由军营出资收购,如今知州大人只拨付银两,马料却所剩无几,难道要让这些战马去吃银钱吗?”
众人都知道王继恩说话的份量,他说一,没人敢说二,私下都替这位新任知州捏了一把汗。
哪知道张咏却不卑不亢地施了一礼说:“如今益州城内的战马粮草大都被贼人焚毁,由官府出资来征收百姓手中的饲料,乃是一举两得之策,既能征集粮草,又能安抚了百姓;有何不可?倒是宣政史大人,天天关着大门举办盛会,粮草从哪里来呢?如果打开城门去围剿残寇,从贼寇那里去争夺,哪里用得着担心战马吃不到粮草呢?”
张咏毫不示弱的回击实在出乎王继恩的意料。他向来过惯了前呼后拥,说一不二的日子,没想到生平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反驳,一时间愣了神儿,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张咏接下来的一句话更让他如芒在背:关于益州城内状况他已经详细拟好奏章上报朝廷,不日即刻抵达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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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奏朝廷,抵达京师!这小子,他敢告老子的黑状!”王继恩直视着张咏,却从对方毫不示弱的眼神里看出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他已经许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是的,这种压迫感来自这双眼睛背后那至高无上的皇帝威严。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当今圣上的多疑和猜忌性格了,圣心难测啊,此番官家派张咏前来,莫不就是对他的告诫么。
恰在此时,王继恩的属官匆匆赶来,说是内押司卫绍钦前来商量军事事务,正在营帐等候。
王继恩就势下坡,撂下了一句本官要务在身,暂不计较的话语率众扬长而去。
众人眼见素日嚣张跋扈的王继恩吃瘪,纷纷称赞新任知州谋略过人。哪知道张咏却面色凝重说道:“卫大人此番前来,必是带着督战诏书,只有荡平余寇,破贼巢穴,才能永久解除益州危机。传本府之令,即日起全力协助大军剿贼,所征粮草,要及时足量调拨。”众属官分头行事,对张咏更多了一份钦佩。
卫绍钦入蜀果然是带着朝廷诏令前来督促剿匪之事的。
王继恩此时才明白太宗已经对他心存不满了,当下便下令分兵四出剿匪。叛军所剩残余势力在大军合围之下死的死,降的降。益州四周再也没有了余寇的威胁。
剿敌大胜之后的王继恩开始琢磨着怎么能拿捏一下张咏,好让他识趣一些,像其他官员一样对自己唯命是从。很快,他便有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