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应枕在走向黎宁的帐篷时,心里想到了很多,他想到了清远侯的反应,想到了世人的眼光,也想到了黎宁的抗拒。
但他只能承认,如翠花所说,自己对黎宁的关心并不是主仆之间的关心,而是与那豁牙子老板心疼林大娘洗碗劳累那样。
他心里有她。
他突然有些厌恶自己,他心中暗潮汹涌,直到走到了帐篷的附近,他突然有些胆怯,也有些后悔,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故意对某人避而不见很久了。
帐篷里传来翠花的嚷声,楚应枕不再犹豫,掀开了帐篷用于遮阳的帘子,黎宁正给翠花处理着伤口,他摔了一跤,伤到了膝盖,只流了点血,可黎宁用了消毒的药粉,药粉撒在伤口上是难以言说的疼,因此翠花才痛苦的叫了一声。
他抽抽噎噎的,见到了楚应枕进来之后立刻擦干了眼泪,站了起来,仿佛刚才疼到好像要失去了一条腿的人不是他一样:“少爷,我没事,我不怎么疼。”
楚应枕看到了他的伤口,心知他没有事,若是自己晚个几刻钟来这,他这伤十有八九已经愈合了。
他抬眼看着拿着药粉的黎宁,黎宁抿了下唇,收起了药粉,规规矩矩的问好:“少爷午安。”
最普通的问好,可楚应枕却像是被噎到了一样,二狗何曾和自己这么生疏过,他清了清嗓子:“听说将士里有不少水土不服,吃坏了肚子的人,我来看看你们。”
黎宁顺着台阶下:“我与翠花都没有事。”
“哦,没事便好。”
他看着黎宁的样子,心道她又变瘦了,自己没有拉着她一起吃饭,她果然又不好好吃东西了。
他坐在房间的木墩上,示意两人坐下说话,黎宁倒是坦然的坐下了,可翠花死活也不坐着:“少爷,这不合规矩。”
他扭扭捏捏的,在楚应枕威胁的目光下又坐了下来:“翠花,由你来说说,二狗最近有好好吃饭吗?”
翠花的脑回路不似常人,一会好使,一会又不好使,他不是刻意落楚应枕的面子:“没有,自从少爷故意不见二狗之后,他便食不下咽,每天只能靠着喝水果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