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手机,趁着濯池穿衣服的这段时间给纪医生发了一条消息。
[濯池身上的伤,你知道吗?]
纪医生回复的很快:[抱歉,这点确实没和你说,只是不想让你有太多压力,也会因此对濯池小心起来,他身上的伤痕几乎在每天都会增加,深度抑郁的人才会出现的病症——自残。]
[他的身体和残枝败柳没什么两样,但除了药物就只有伤害自己这一种宣泄方式了,这点我无法阻挠,除非将药物换成一种副作用为手脚无力只能摊在床上的,这会让他连伤害自己的力气都没有,可你知道的,不到最后一步,我不想使用这种药物。]
这对于一个内心清醒的人来说无比的残忍。
黎宁的手落在手机按键上,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刚刚见到的那一幕好像印刻在了心底,让她的心里揪着的疼。
纪医生又发过来一段长长的话:[濯池的治疗是长期性的,但我因为他的自杀倾向不得不找了你选择冒险,老实说,我刚开始并不相信你能让他做出什么改变,可如今你能劝得动他吃下食物,我又开始高看你了,黎宁,濯池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不好的话说在前头,说不定在哪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你见到的就会是他的尸体,我不清楚你是怎么想的,但是如今抽身还来得及,若是正式进入治疗,濯池真的开始依赖上你,那就算你想走,也不会有人再放你走了。]
黎宁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她在手机上敲敲打打:[我会负责治好濯池的,对了纪医生,还有件事要告诉你,昨天晚上我睡在了濯池的房间,而且他好像主动触碰了我两次,暂时没出现什么症状。]
除了他身上的伤疤,他身上有水渍,黎宁无法判断他被泡的发白的伤口究竟是不是昨晚出现的。
浴室的门被拧开,黎宁回过神,看向从浴室出来后就低垂着头的濯池,他像一个犯了错后不知所措的小孩子,可黎宁不想埋怨他,更不想斥责他,他有什么错,他只是...生病了。
明明伤害的是自己,可他表现的却像是伤害了别人,黎宁忍着心中酸涩,开口道:“涂些药,好吗?”
她无法对濯池身上的伤口视而不见,濯池身形一颤,轻轻的嗯了一声。
他坐在床上,看着黎宁将医药箱打开,挑出了一个消炎促进愈合的药膏,黎宁看不出有没有不开心,这让濯池更加的局促,他有心说话,可越想表达,嘴上越像是被涂了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