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嘴角抽动了下,都已经上路了还能回头吗?
当日那么大的风雪,想走回去其实更难,一个不好就要全军覆没。
李渊瞥了眼一旁的女儿,咳嗽两声,正色道:“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怀仁身为主帅,却领偏师,冒风雪奔袭萧关,太过凶险,也太过不智,不可不惩!”
李善眨了眨眼,这话其他人说可以,但是李渊说……有点不太对劲。
虽然整个长安都知道,陛下视邯郸王为子侄,但从关系上来说,还是君臣,这种事应该抚慰,应该厚赏,但没有批驳的道理,更别说惩戒了。
但下一刻李善就明白了,平阳公主拎着一条马鞭踱步过来,李渊很自然的往边上让开了。
“三姐,三姐……”李善往后退了半步,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伯父……陛下,臣……”
李渊像是没听见似的,只吩咐道:“别坏了衣裳,稍后还要去凌烟阁赴宴。”
“父亲多虑了。”平阳公主挥了下马鞭,“之前已经让亲卫回府替怀仁取了衣裳。”
“那就好。”李渊向李善递去一个同情的眼神。
“于国乃有大功,但置己身于凶险之境。”平阳公主面若寒霜,叱道:“不念寡母,此为不孝……”
“三姐,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吧!”李善伸手做势去抢鞭子,“为国立功,母亲虽然挂念,但不会相阻……”
“呜呜……”平阳公主手腕一抖,鞭尖抽在李善的胳膊上,卷走了一小片衣衫,“难道还没认出这条马鞭吗?”
“甚么?”李善有些懵懂,求饶的看向李渊。
“咳咳,听闻苏定方来信,人人都说管不了你。”看戏的李渊笑道:“二郎身边的凌敬管不了,你母亲也自承管不了,清河县公也管不了,众人共推,让平阳来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