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尔朱敞陆续爵封县公、郡公,但终究难以入朝,始终在外地打转,从西魏到北周,再到隋朝,轮转了信、临、熊,潼、胶、徐七个州府,始终不能入中枢……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尔朱这个姓氏。
尔朱敞病逝后,两个儿子也都庸碌,自此尔朱一族沉寂下来,一直到今年尔朱义琛突然崛起,率三千步卒、一千骑兵在滹沱河力抗数千骑兵,终能击退突厥,护佑雁门关不被前后夹击。
这一战是代州战事最危险的时刻,也是代州战事的转折点,圣人李渊在细看战报后,对尔朱义琛大为赞赏。
这才有了代州司马尔朱义琛年末入朝觐见,一般来说,外地官员只有正印官才会入京的。
李善虽然听明白了,但还是难以理解,都过去快百年了啊,那些人还揪着尔朱这个姓氏不放,有必要吗?
河阴之变中,尸骨堆积如山,黄河沙水尽赤,这场屠杀在历史上大名鼎鼎,但对于之后百余年的世间的影响力,是李善难以想象的。
虽然已经经历数朝,看起来已逾百年,但其实对于那些盘
踞千年之久的世家门阀来说,并不遥远。
对于尔朱义琛的解释,李善半信半疑,想了想问道:「李孟尝?」
「李孟常曾祖那一支在北魏年间颇有势力,河阴之变,其曾祖李静及三个兄弟均丧生。」尔朱义琛面无表情的说:「自此之后,这一支日渐衰微,李孟常其父已然沦为饥民,李孟常本人遁入山中为盗。」
「段志玄……他应该不是。」
「嗯,段志玄那是冲着你来的。」
李善摸了摸鼻子,「那封伦呢?」
「这就是为什么某断言此事必是封伦指使。」尔朱义琛苦笑道:「其祖父封回,北魏镇东将军,亡与河阴之变,其父效忠高氏,屡屡进言,终使高欢举刀。」
「那……」李善觉得,尔朱一族几乎都被族灭了,也算是对方报仇了,还揪着此事作甚?
尔朱义琛小声说:「封子绘未过五旬暴毙而亡,传言乃是刺客所为……」
李善呃了声,「真的?」
「谁知道?」尔朱义琛撇撇嘴,「封子绘乃封伦之父,韩陵之役中就是他进言高欢,导致几乎全族被诛杀,祖父当年若不是机灵,与嬉戏孩童换了衣衫,只怕也要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