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敬根本不信,心想八成是这厮使了手脚,不过也太巧了点,李德武这边投入东宫麾下,那边李善就借秦王之手,给了太子一记大耳光。
想想也有点想笑,因为凌敬突然发现,抛妻弃子的李德武出仕到现在……似乎仕途都是李善一手安排的。
凌敬顿了顿又问:“此人心性如何?”
“今日明算科、明经科都满额,其中明经科在前一人入内之前还有缺额呢。”李善面带笑意,“心性如何,还需要说吗?”
凌敬犹豫了下,低声道:“我等身受重恩,当此生竭力相报……有些事还是要问个清楚才好。”
“凌伯请问,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若他日李德武心生悔意……”
凌敬的话并非没有道理,不过十七岁的少年郎,有如此手段,有如此名声,李德武真的不会心生悔意吗?
河东裴氏也未必不能容忍李善的存在,甚至会让李善的仕途更加顺利……当然前提是李善肯让步,不动摇裴氏为李德武所生子的地位。
“哈哈哈,哈哈哈……”李善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随手将桌上的一杯水泼在地上,斩钉截铁道:“覆水,绝难再收!”
李德武心生悔意?
就算他心生悔意,我也绝不会,母亲更不会!
更何况,李德武会心生悔意?
一瞬间,那股恨意突然充斥的内心,李善微微探头,轻笑道:“小侄押运粮草北上之日,即李德武急奔归京之日。”
凌敬略一思索便听懂了这句话,叹道:“那日路遇猛虎,日后只怕更为凶险。”
虎毒犹不食子,而李德武之毒,更甚于恶虎。
用力摁着胸膛,将那股恨意压下,李善深吸了口气,“凌伯可知为何小侄一力将李德武推入东宫?”
这个话题刚才两人已经隐隐交流过了,凌敬也猜到是李善使了手段,只是两人都未明言。
凌敬皱眉问:“为何?”
李善一字一句的说:“因为我只能选择秦王。”
这是个没有说服力的答案,凌敬微微摇头,“因为裴寂亲近东宫,裴世矩为太子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