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宝端看了一会儿,正打算着再挑几匹料,门口蓦地外传来了唏嘘声。
主顾忍不住支头去看,但人头攒头,除了锅底似的脑袋,啥也没看到。
沈南宝问风月,这事虽然并不关乎自己,也立于争执之外,利益波及不到的地儿,但亲耳听到那些话,风月就想起了先前的姐儿,不正正是这样被王婆戳着脊梁骨骂么。
风月不由咬牙切齿,“还能是怎么回事,是那王婆趁门生照顾那大夫之际,只要抽了钱匣拿钱。”
主顾惊到了,“那这不是光天化日抢钱么!”
“可不。”
有了志同道合的人,风月啐起来更带劲了,把刚刚发生的说得是活灵活现。
听得人主顾忍不住握紧了拳,“太过分了,简直欺人太甚。”
可是过分了又能怎么样,就像方才那看病的小郎君一般,终归不是自个儿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也就在外咬咬牙切切齿,替人报个不平,图个心快嘴快罢了。
那厢过卖正替沈南宝拿布包裹着绢帛,听到自个儿主顾这么来气,也掺了一句,“没办法,谁叫他们耳根子软禁不住人软磨硬泡,心底儿也没杆秤,先前他们和那赵家的事闹得还不够大,都不知道掂量掂量?”
风月听到这里,瞪大了眼,还来不及说话,人主顾倒先呛声,“你这叫什么道理?难不成他们落到如今这地步还得怪他们心肠好了?你忘记你先前受寒时没钱治,是谁分文不取给你医的?”
这话说得过卖讪讪的,虚着眼认错,“主顾,您别气,小的说错话了。”
“你自然是说错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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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顾瞥一眼外头,“旁人不知情的或可掺几句风凉话,但我们受过人杨大夫的恩惠,可不能这般,知道么!”
“知道了……”
风月看着过卖那低眉顺目受训的样儿,哼哼一笑,“果然呐,这治人就跟开方,得对症下药呐。”
一壁儿正挑绢帛的沈南宝身形顿了一顿,突然道:“你们方才不是说,那刘家同赵家先前龃龉过么?他们是怎么收场的?”
主顾愣了一愣,竟一时忘了回答。
还是一壁儿的过卖接了话茬,“最后闹到官府去了,这才消停,不过不一样,那赵家背后有人撑腰,杨大夫没有,闹到官府,万一败了,把吃饭的家伙端了可怎么得了。”
沈南宝笑了笑道:“是不能闹到官府,不过由此可见的那王婆一家是欺软怕硬的主儿,既这么,叫来几个凶狠的壮汉往药铺门前一扎,你们看看那王婆还敢再放肆不。”
后来从铺子出来,那主顾说什么都要少沈南宝几吊起钱。
“要不是夫人您,咱们现在也只能这么站干岸看着人杨大夫受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