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胡妈妈好厉害的功夫,这么一套鞭子下来,真真是入骨三分!”
沈南宝倒吸着冷气,明明疼得要死,却还不忘调侃。
招得风月白眼来看,“姐儿,您还有心情笑,都伤成这样了,不知道日后还拿得稳针不!”
这话说到了点子上,虽说沈南宝不是绣娘, 不靠这门手艺来活,但女子会绣艺是多么值得令人夸耀的事,更何况沈南宝还喜欢。
沈南宝默了默,没说话,只看向一旁沉默的方官轻笑,“我这样子怕是不能够如约赴你家主子的邀约了。”
虽说没伤及手,腿还能动。
但老太太那边指不定怎么借着这伤说辞着不让她出门。
方官抿了抿唇也没应是,只道:“小的给姐儿上药。”
上次生生挨了沈南伊的巴掌,老太太送来的那瓶药还剩些,如今正好可以用。
沈南宝见状,颇有些苦中作乐,“没想落到这等境地还沾了大姐姐的光。”
这话听得风月气笃笃地拿着药,大手大脚地往掌心里洒,“姐儿还有闲心打趣,看来是不疼,那小的也不必顾忌着了!”
“轻点,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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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宝哀哀地叫,“小心我拿着你的身契告衙门,说你蓄意谋害主子!”
风月听罢果然轻了手脚,却是看在沈南宝皱得跟包子一样的神情上。
待得包扎好,沈南宝两只手都被裹上了厚厚的纱布,完全不能动弹。
沈南宝借着透进来的天光,唉声叹气,“看看,这像不像猪蹄。”
风月嗔她一眼,将巾栉扔进铜盆里,“看来姐儿失脂粉里的悍将,一点都不怵这些伤的,也是小的多虑了,还担心姐儿疼得只晓得哭呢!”
“你说我?我看你才是脂粉里的悍将,我都还晓得疼,你是疼都不疼!”
沈南宝睇她一眼,“还不快收拾收拾脸上的伤,就这么让它袒露在外头,供人观赏么?”
风月嘟囔了声,做到妆台前对着铜镜抹起了药,待得敷好,抬眼一瞧,便看到了外头那些庭除的下人们还正伸长了脖子想往里看的景象。
风月登时恼了起来,“看什么看,没看过么?一天天正事不做,只晓得吃白饭的家伙!”
说着,气冲冲地端起铜盆走了出去,也不顾忌着骇人不骇人,当着这些下人的面,一口气倒在了荆桃上。
被日光一耀,翠绿的叶抖擞出血淋淋的光,看得人头皮发麻。
沈南宝不免低嗤道:“小孩儿的性子,忍不得,当下的气就得当下报回去。”
方官翣了翣眼,侧眸看着沈南宝乌沉沉发丝下,年轻秀丽的脸庞,轻声道:“姐儿,您也是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