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吕以纯,她倒是想吃我的醋,但是我不给她机会,她刚张嘴要跟我找茬,我就塞给她一瓶烧酒或者俩千块钱,这俩样东西都能迅速地堵住她的嘴——起码那天冬天是这样的,吕以纯是一个非常没心没肺的姑娘,而且她对我是又服又怕,我让她做什么她一般不敢反抗,她可以反抗的事情又被我用酒或者钱堵死了,因此这姑娘越来越消沉,越来越喜欢喝酒,酒量非常大,以前的时候去饭店喝一场就够了,后面你还得带她找个地方喝第二场,不然她就喝不醉——她喝不醉就一直跟你闹腾,非得把你弄烦了带她去第二场喝多,然后把她背回家才罢——那年月我已经不锻炼身体了,背吕以纯回家就是我唯一的锻炼。好处是这姑娘喝多从来不吐,你发现没有,不吐的人醉的程度特别深,那些喝多吐掉的人反而也就那样。这姑娘像个傻子一样狂喝,心里有一件或者几件非常痛苦的事,但是我夹着嘴巴从来不问,也不会把自己的告诉她,倒是,我希望她不要把我也看成一种痛苦,把我也当作一个她拼命喝酒的理由...
我当时身边就有这么俩个活宝,说实话我并不太在意她们,大家不过是演一演木偶戏挑逗彼此高兴或者痛苦罢了——有时候我背吕以纯回去,给一米八几的她脱衣服睡觉的时候会觉得有一种痛苦涌上来,因为她不应该是这样每天醉生梦死,她应该有一个更好的活法,好像是我一直在支援和鼓励她这么活——所以总有一天我要跟她切割的,为了她好我也得离开她,这个时候我会感觉到一种痛苦。但是我对她有这种好心,谁对我操好心呢?比起别人的痛苦来,我的更加...也就是说,我的痛苦在她们所有人之上,我能找谁对我操好心呢?一个都没有不是吗?别人理解不了我的,真情自有一番它的愚昧,你跟别人聊这个别人只会觉得你太傻——
"给我看看她的照片。"吕以纯会这么说,然后我拿出米娜的照片给她看了,"哼!我当对方是什么西施貂蝉呢!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大哥!"
"如果这件事让你痛苦就不要想了,查理,麻烦你帮我去车上拿一下那套宝蓝色的小西服...你想开车吗?要不我教你开车吧..."常虹会这么说。
男人总之对机械类的玩具没有什么抵抗力的,所以我开车就是在常虹那个大奔上学会的。我这人胆子特别大,总觉得既然她一个姑娘都能开那我一定也行,所以直接上去就开,真没什么大不了——然后有一次常虹把车钥匙扔给我让我去买菜,我头一次没有她在旁边指导开车,要从停车位倒出去,忘了拉起来手刹,我还纳闷今天松刹车以后车怎么没有慢慢动起来呢,猛地给了一脚油,车后面有个傻大姐拎着一大塑料袋吃的喝的路过,就把这傻大姐撞倒了,得亏她非常尖锐地叫了一声,不然我可能还不刹车,那可就把她卷进轮子下面去了——我刹停了车下来扶起傻大姐,给她道歉,然后给了她二百块钱让她重新去买菜(原先那些滚了一地),然后跳上车继续开——大家千万不要学,一定要去正规的驾校把技术练好,另外,看见别人起步或者车打着了没动,你别往车前或者车后站,万一是一个像我一样的新手把你卷进去可就倒了血霉了。
你别以为我是喜欢开着大奔装大象或者什么,我只是觉得当时害怕了回去找常虹非常丢人而已,所以还是硬着头皮开着车去买了菜,回来以后我就再也不要碰那个东西了——况且我本来也不喜欢开车你忘了,我对司机这个职业一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成见,这玩意我会就行了,不到万不得已咱还是别骚巴巴去碰它——想过没有,如果不是专业的司机足够应付很多复杂的路况,就现在满大街那种二把刀的司机,其实不就是给一个三岁小孩拿了一把打开保险的枪吗?他在那里觉得好玩不停摆弄,迟早不是打到自己就是打到别人,这种事我查理哥是不干的——我既不想打到别人,也不想打到自己,我还是离这玩意远点吧,我当时那个生活场景压根也用不着开车,将来需要,将来再磨练自己的技术就是了。
我对车的态度,其实也就是我对绝大部分可以满足虚荣心那些东西的态度,我有英俊的面容,幽默的思想,可以对别人付出一些深切的感情,我不需要这类东西装点门面显示自己的优越或者与众不同。如果我是王校长,家庭就是那样的家庭,我的圈子就是那种圈子,我当然也会搞一些这类东西以便自己出席各种各样的场合,但是我只是一个村卵,浑身上下没有五万块钱,非要开着别人的大奔出去装大象就没意思了,不是我的我就不要,毕竟我连我的东西好好都保不住,我操心别人的干嘛?因此跟我来往的人一般也会有类似我的这种态度,她们也不太把这类东西放在心上,比如常虹,一个身价起码几个亿的富二代,她跑到启东给我煎牛排,觉得跟我在一起很开心,并没有表现出一点委屈的样子——她就是装,也得装出这样一个态度来,我不会和那种靠这类东西获得优越的人来往的——人大部分时候其实是连自己已经拥有的东西都打理不好,然后还探头探脑去窥视那些不属于他的,永远饥渴,永远贪婪,我不想活得这么俗...
小主,
当时我的情况其实也只能给自己套一个得过且过的buff,别人都是想出了一个什么心态就套在自己生活上乱用,我不是的,我都是经过一些实践觉得这个态度最好用才会用它——所谓的‘活在当下’,其实就是不愿意面对过去和未来,无能懦弱的一种心态——哪一个有本事的人不是走一步看三步,而且还老是在琢磨自己走过的步子哪里不好哪里不对以期将来改进或者修正的呢?我不是,是因为当时就那个情况,我的过去呢一切已经白费,我的将来也看不到一点点曙光,所以我就只能活在当下,被迫活在当下——我不想回忆起过去无可指摘,想象到未来踌躇满志,左右一看自己的当下又心满意足吗?我是做不到啊!米娜一个小小丑八怪把一切都搞乱了...
你这辈子总得听几次这类型的混账话的:‘你这个人要钱有钱花,要事有事做,身边不缺的就是女人(如果你是女人,你听到的就是男人),我就不知道你为啥还是不满意,还是成天板着个脸闷闷不乐’...你妈的,因为别人不是你一样的牲口,你连这些东西都满足不了,所以就老是觉得这类东西就是人类应该有的全部的向往,其实远远不是——人还应该有一个无比自洽的思想体系,应该有一份互相体恤互相关怀的人类之间能产生的高尚的情感,对有的人来说,几个钱,一点事业,周边一些一起玩的异性,那都是屁,不值当为它们高兴一次——不用说,我当时周边尽是但凡我要倾诉一下就会对我这么说的人,所以我也犯不着跟他们倾诉——我的朋友吗?比如我去给建国或者发小打电话,没啥卵用的,男人们一旦受到这个程度的伤害他是丢不起那个人再四处宣扬的——特别是我,尤其是我,因为我一路走过来都只有我伤害别人的份儿,我怎么跟他们说我受到了一个不那么漂亮的姑娘的严重伤害,我不要面子的吗,我以后出去怎么见人?而且说实话我不知道这个事从何说起,因为这个恋爱谈得太平淡太平稳了,它甚至不像我这样一个人能够、应该去谈的恋爱不是么?所以没人能理解我这个痛苦哪来的,我自己把它归结为‘对抗天性之祸’,你没文化没知识没智慧没感情,你就应该做一个下流胚子,结果你妄图得到一些你能力以外的东西,你小子,以后打雷天不要出门了...
什么东西都没法弥补我心里面对失去米娜这份爱情的痛苦,甚至米娜本人都不行,她失去以后害怕了,求我复合,让我给她时间适应,我自己何尝不是适应不了呢?我每天还是会跟她通电话,听她说那些唠唠叨叨的工作的事情,觉得很无聊,就喊常虹或者吕以纯给我倒杯咖啡或者泡杯浓茶——反正我身边不是有这个就是有那个,我没法一个人待着,只要我敢晚上的时候一个人待在屋里,我就会想要么死了算了,因为做人太难,好像没什么意思...这个时期我内心那棵爱情的大树还在拔起的阶段,我只是感觉到了一点空洞,就觉得真不如死了算了——这么说的话,其实那些没感情只上嫖的人才活得痛快,秃噜一下提起裤子就走,他们就不会有我这样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