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天刚亮，七巧就起床了。她自己穿好衣服，抿了抿头发，侧耳听了听里屋没有动静，刚想去洗漱，却不放心，蹑手蹑脚有了进来，轻轻掀起帐子，看到黎明曜睡得安稳，这才放心，轻轻退出来，蹑手蹑脚自己先洗漱。等她洗漱完毕，略用了些脂粉，又坐着发了会呆，这才听见黎明曜叫她的声音。

七巧赶快进去，服侍黎明曜起床，给她端了杯茶放在桌子上，才缓缓地说：“小姐，现在要去传早饭吗？”

黎明曜看了看天，笑着说：“去吧。要是还没好你也别催她们，就在那里等一会也没关系。”七巧应了一声，转头就往外走去。

大厨房里，婆子们早就准备好了早饭，就等着伺候的人来拿。七巧刚进去，就看到顾二伯也在里面。这几天相处下来，七巧和顾二伯已经相熟，见面免不了要打个招呼的。

顾二伯见是黎明曜的侍女来了，就知道她已经醒了，笑着问七巧：“小姐昨晚睡得可好？”七巧点了点头，开心地说：“小姐睡得沉，一晚上都没有叫我们。还梦到了自己的爷爷，做梦都在叫’爷爷’呢！”

顾二伯一听，愣了一下，转过身子，皱着眉头看着七巧，好一会才问：“你确定，没听错？”七巧用力点了点头，说：“听得真真的。我就在旁边伺候，离得近，怎么听不真？”

顾二伯转过头去，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才点了点头，说：“服侍的用心是本分，做的不错。继续好好服侍小姐，有什么，直接来找我就好了。”七巧欢快地应了一声，端起食盒，身后跟着大厨房的两个婆子，也端着食盒，往黎明曜屋子那里走去。

推开门，只见黎明曜坐在晨光里，一手支颐，又睡着了。晨光笼罩在她的身上，发出绒绒的光芒，光亮又不刺眼，好像黎明曜自己熠熠生辉，温暖明亮。

七巧赶紧回身，示意身后的婆子小声些，自己轻手轻脚地先走了进去。黎明曜其实并没睡熟，七巧一进来她就醒了，睁开眼睛笑着说：“这么快就回来啦。”

七巧也笑着说：“可不是快快的就回来了，怎敢让小姐等着呢。”说着，回身招呼婆子们进来，一起摆饭，服侍黎明曜吃早饭。

黎明曜喝了半碗白粥，吃了一点咸菜，又吃了一小块油饼，就不吃了。看着满桌子几乎没动的东西，黎明曜招呼七巧和婆子们过来吃，她们还不敢。后来还是七巧先上了桌，婆子们这才犹犹豫豫地跟了上去。

黎明曜端着一杯茶，看着她们吃饭，笑着说：“你们都吃了吧，一点都不浪费，我看着才高兴。”

七巧嘴里塞满了东西，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点头，表示自己对黎明曜这个看法的赞赏。婆子们也纷纷点头，更加卖力地吃着饭。

很快，一桌饭菜就被吃光了，七巧和婆子们一边擦嘴一边道谢。黎明曜笑着说：“够不够？不够再去要些来。”七巧赶紧说：“够了够了，我们自己的还没吃，尽够了！”婆子们也点头，表示足够了。黎明曜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说：“跟着我，别的不说，有我一口吃的，就一定饿不到你们。”

七巧有些感动，又不好表露出来，只能催着婆子们赶紧收拾碗筷。婆子们收拾好了，把东西放在桌子上，突然回过头，齐刷刷地对着黎明曜跪下，磕头碰地有声。

黎明曜一惊，赶紧过来扶她们，口里惊呼：“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一个婆子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黎明曜，说：“老婆子我和阳大江家是亲家，我女子生娃，要不是小姐，谁知道这会子还有命没命了。小姐就是我女子的再生父母，给小姐磕头，理所当然！”说着，又开始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