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温行就亲自来到了芷兰苑,身后跟着朱砂和素馨,手里抱着好些东西,一进来就笑着说:“半年没见,三妹妹越发能耐了!玄枢庄的事情我听说了,妹妹处理的好!”黎明曜也笑着说:“二哥哥谬赞,只是遵循本心罢了。只是这次用了不少钱,都要劳烦大哥哥费心筹划了。”温行说:“账目我看过了,钱还不至于用光。你放心去做,后面总有我们的。”
说着,温行往后面一招手,朱砂和素馨把手里拿的东西拿了过来,打开一一放在黎明曜面前。黎明曜一看,小小的走马灯,整块石头镂刻的香炉,藤编的小盒子,写字用的墨块等等等等,看得黎明曜眼花缭乱,拿起这个,又想看那个。温行一样一样演示给她看,逗的黎明曜笑个不停。
温行打开一个小小的锦盒,里面装着一个小巧的泥捏头像,仔细一看,和温行一模一样。黎明曜看看小像,再看看温行,笑得前仰后合,说:“这个最有趣!二哥哥,和你真的好像呀!”温行笑着说:“这是江州那里的特产,泥塑的人像。还有这个。”说着从袖带中拿出另一个一模一样的锦盒,打开前,先把丁香叫了过来。
丁香一愣,见黎明曜也叫她过来,才迟迟疑疑走上前。温行把锦盒打开,里面的小像赫然是轩郎。温行说:“这是轩郎带给你的,还有一些小东西也是他送你的,说是还压在箱子里没理出来。还给小鹊儿买了些衣服鞋子,也都放在一起了。这次他挣的那些银子,大概全给你们俩买东西了吧!”说完哈哈大笑。
黎明曜拉住温行,小声说:“轩郎到底怎么想的,二哥哥帮我问问吧。丁香这两天吃不下睡不好的,担心的不得了。”温行朝锦盒那里一努嘴,也小声说:“喏,真心都在这里了,还用问嘛。不过……”温行看了看丁香,用更小的声音对黎明曜说:“这个心结一时半会的估计是打不开的,你看他都不愿意来见丁香。外面我劝他,这里,你要么让小鹊儿去试试看?到底亲妹子的话更好使嘛。”黎明曜斜了他一眼,说:“小鹊儿才六岁,你就让她干媒婆的活?”
忧愁,太忧愁了。
晚间无事,黎明曜正想着怎么安慰丁香,就见佩兰偎在丁香旁边,拿着轩郎的小像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说的都是哥哥以前给他说的,有关丁香的好话。说哥哥怎么赞她能干,怎么夸她漂亮,怎么说自己配不上她等等。黎明曜人在内间坐,心往外间飘,一边听一边佩服这小丫头人小鬼大,看事情看得清楚透彻。说着说着,就看到佩兰半跪在炕沿上,爬到丁香耳边小声说了什么,丁香又乐又窘,诶呀了半天才说:“怎么能乱叫呢,这得小姐发话了才成。”
辛夷从外面进来,说:“想让小姐发话还不容易?你自己进去问一声不就行了?跟小姐还不好意思起来了?”丁香死活不肯走,佩兰跳下炕沿跑进来说:“小姐小姐,丁香姐姐有话要问你。”说着就拉着黎明曜往外走。
黎明曜笑着跟佩兰出来,坐在丁香旁边,说:“要问我什么?”丁香低着头红着脸,两根手指绞着手帕子,一句话也说不出。黎明曜笑道:“面对我都是这样,对着阿牛,还不知道要羞成什么样了呢。”丁香叫了一声“小姐”,就再也说不出话了。
黎明曜握住她的手,说:“我知道你有情,也知道他有意。但是事情现在成了这样,你也要给他点时间,让他自己解开这个心结。他能把小像送来,说明他心里还是有你的。等他想通了,自会告诉大爷二爷来求我。现在这情况,就算我和大爷出面把你指给了他,他自己心里想不通,以后过日子,你们之间总是梗着一根刺,这日子也是过不好的。你就安心跟着我,把自己身体养好。到时候自会有好结果的。”
丁香不语,黎明曜拿起轩郎的小像塞在她手里,带着辛夷和佩兰都到里间去了,让丁香自己想去。来到里间,黎明曜把温行的小像拿了出来,看了看,递到了辛夷手里。
辛夷大惊,说:“小姐这是干什么!”黎明曜无辜地看着她,说:“让你收好啊,我的东西不都是你收着吗?”这次轮到辛夷闹了个大红脸。佩兰笑得贼兮兮的,被黎明曜赏了个栗子,说:“小小年纪别学着她们情情爱爱的,快收拾好睡觉,明天要开始读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