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浩浩荡荡地来到城下,历城城头上的数百士兵有气无力地向外面射着弓箭,就这点箭支,都组不成箭雨。
前排的刀盾手举着盾牌一路冲到了城下,然后一列列云梯搭建,开始如蚂蚁般向着城头涌去。
而就在此时,埋伏在城内墙下的周满瞬间带领着大军杀到了城头上,城头刹那间就不知道从哪涌出数千人,一根根滚石檑木开始往下扔,石灰和弓箭不要钱似地往外撒。
“不好,有埋伏!”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快,快撤!”
城外袁军猝不及防,一下子被砸死砸伤无数。惨叫声连绵不绝,一些被滚石檑木砸得脑浆都出来,一些被石灰灼烧了眼,还有些则被弓箭射死。
城外的袁军实在太多了,面对突如其来的反抗,袁军士兵们完全没有想到敌人早有防备,原本有一些士兵都快冲到了城墙上,一根檑木砸下来,云梯都被砸断,又有长枪和勾镰不断往外捅,士兵们如断线的风筝一样往下落,摔死砸死大片。
“这.......”
远处还保持着笑容的许攸顿时脸色凝固,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敌人居然根本就不是在虚张声势,而是真的早有防备,他们到底从哪里组织起了那么多人出来?
“督军,撤兵吧。”
朱灵反应还算迅速,马上催促许攸退兵。
许攸如梦初醒,连忙喊道:“快,给我鸣金收兵!”
“鸣金收兵!”
朱灵马上安排人鸣金收兵,叮叮当当的铜锣敲响,袁军被城内组织起来的反抗很快打退,丢下了近千具尸体,如潮水般狼狈逃离。
荀彧走到城头,看到外面旗帜上挂着的一个“许”字,于是对周满说道:“袁军军中姓许的,也就只有南阳许子远,此人极为自负。周司马,你可去嘲弄对方一番。只消说他愚蠢不堪,中了你的计策,必能让他暴怒。”
周满是个粗壮汉子,嗓门很大,听到荀彧的话,便站到了城头上,铆足了劲大喊道:“来者可是南阳许子远?听闻你才智出众,闻名天下。却是中了我周满之计也,哈哈哈哈哈!”
远处的许攸只觉得胸口一闷,像是一口老痰憋在喉咙,咳不出来又咽不下去。他还以为城中是什么智谋之辈设计了这虚张声势之计,没有料到居然是这般粗鄙的一个丑陋汉子,胸中之气如鲠在喉,越来越红的脸只让他暴怒不已,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发泄。
过了许久,许攸才仰天怒吼,咬牙切齿地说道:“啊啊啊啊啊啊!可恶,可恶,可恶!!!!我必要把这城池踏破,将此人碎尸万段!”
“督军,敌人早有防备,还是先安营扎寨,休整一番吧。”
朱灵苦苦劝说。
“哼!”
许攸冷哼一声,拨马回头就走。
看他如此,朱灵只好与韩衍一边整顿士卒,一边安排士兵退后数里准备安营。
袁军是远道而来,从东郡的秦亭过黄河,然后绕开青州军驻扎的东武阳一带,穿过曹操控制的东阿县,谷城县境内,进入济北国,最后再通过卢县杀到历城。
全程二百多公里,他们的粮草也只带了约二十日,一路上光行军就用了五六天,在齐长城以及祝阿也耽误了两三天。
若非曹操放水,在齐长城的时候,他们根本就过不来。
不过在齐长城和祝阿的时候,他们搜罗到不少青州军的粮草,得到了补充。当时司马俱只领了本部一校五千人守齐长城,祝阿的守军也不多,所以能让这二地吃两个月的粮草,对于袁军来说,只能吃二十天。
这样算下来的话,许攸的大军至少还能够维持一个月的粮食。好在茬平离此地很近,黄忠和太史慈接到消息,是完全可以通过黄河与济水之间的河流进入济水,再顺河而下,抵达历城外。
最快明天,最慢后天援军就能抵达,只不过黄忠和太史慈的兵力也不是很多,他们是以水军为主,陆地战斗力也许不如袁军,如果不能把袁军打出祝阿,让袁军在祝阿城中坚守的话,袁绍很有可能再派援军过来,到时候双方反而又会陷入僵局。
所以荀彧思来想去,就立即派人通知还在茬县的司马俱,命令他等到黄忠太史慈的援军到来之后,趁着他们与敌人交战的时候,趁机偷袭祝阿,一定要把祝阿拿下,断了袁军的退路,这样才能把许攸的军队彻底赶出济南。
而许攸这边虽然暴怒,可他确实聪明,在明白敌人居然已经有所防备之后,马上派人回去找袁绍报信,要求袁绍继续增派援军过来,因为他这边已经撕破了一条口子,大军继续增援,便能拿下青州后方。
到时候源源不断的袁军就可以通过这条被撕破的口子进攻,只要攻破了历城,把祝阿、历城、茬县这三个后来的济南市区占据,那么夹在济水与泰山之间的唯一通道,就彻底被袁军掌控,那时候袁军想进攻就进攻,两面袭击,青州就会陷入到被动的局面。